這句話，我放下心來，心中的煩躁隨之散去，沒過多久便已沉入美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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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痛

第二日，考試。

期末考試，在我看來也沒有多麼重要，不過是升高了一年級而已。每年都有這麼一次，只不過例外的是我們將要步入高三了。但現在這一切都不會是我要考慮的問題。

而我要斟酌的問題是

戚曉月看來有些疲憊的樣子。

我走到她面前，默默坐下。戚曉月一隻手緊貼著腹部，另一隻手仍舊擺在書本上，眉頭邊上絲絲汗水，分不清是因為熱的緣故還是因為疼痛。

看著戚曉月一副難受的可憐模樣，我的心也跟著說不出的不安。我的手不自覺的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沒意識到我的到來身體不自禁的抖動了一下，跟著抬起頭看見是我才安心了。

“戚曉月，怎麼了”我輕拍著她的肩膀，自顧自的想為她緩解一點點的疼痛。

“胃疼。”戚曉月艱難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回答。

“早上吃的什麼吃壞肚子了”我關切道。

“就個麵包和一包奶，好疼。”戚曉月終於忍受不住痛，趴在桌子上。起伏的身體時時刻刻牽動著我的心，我的關心的人，現在忍受著這樣的痛苦。那她還怎麼考試

想到這裡，我立馬擱下手中的書，一溜煙兒向校醫務室跑去。

醫務室的門緊緊的關著，一道堅固冰冷的牆壁將走廊和醫務室隔絕開來。我驟然剎住腳步，也沒有顧學校要保持安靜的規定，用力的推了推門。

門鎖著，沒有人。這意味著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不能馬上買些藥來，戚曉月一定不能考試了。

對於一個備受老師關注的成績好的學生來講，我難以想象如果她不能考試，她的心會是多麼的難過。不是在乎，是驕傲，每個努力過的人都應該用實際來證明自己。我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可以不在乎，但戚曉月恐怕不能。她如果能和我想的一樣，那麼她就不是戚曉月了。

但沒有疑問，她還是我認定的戚曉月，乖乖的戚曉月。

我該做些什麼

倉促之間我只能等在這裡，期待醫務室的阿姨早早的過來，是馬上過來。

快點，再快點。我不想看到戚曉月的淚水，一點也不想。老天，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戚曉月。

時間一點一點的劃過，東方的太陽跟著一點一點的升起。我呆滯的望著火熱燦爛光輝的太陽，耀眼的光芒包容著我的整個身體，我當即感到一陣兒溫暖。在這個念頭尚未升起的時候，我又將之生生扼殺了。

戚曉月，還在忍受著痛苦，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校園裡的大擺鍾還在慢慢的搖動，持久不息，恆久不變，這是自建校之時便已持續的規律，有些時候我也覺得這表鍾晃得這般慢，要是迅速的搖晃起來，我們就能早早的放假回家去了。

但是現在，這種想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站在陽臺前，我有種強制它停止的衝動，這停止，是時間的靜止，是戚曉月的痛苦不再透過到她的感覺神經中樞傳遞到神經末梢進而影響她的大腦的靜止。

這改變，卻像不可改變的公理一樣讓我失望，一點點的沉入落寞的長河。

時間不會等誰，疼痛不會可憐誰，快樂不會眷顧誰。

我不能在等待下去了，不是我不能等待，是直線距離我幾百米的正處水深火熱的戚曉月不能在等待下去了。誰也把不準醫務室隨性上班的阿姨什麼時候才會閒下來，想起她還有一份醫務室的工作。

我匆匆下樓而去，奔向校門口。一路上，緩緩而行的男生女生看我猶如看一個瘋子。他們看我像一個瘋子，因為他們不知道此刻的戚曉月正在捱著疼、痛。蒼白的面孔，浸著冷汗的額頭眉間，已失去了證明戚曉月還能堅強下去而開始考試的力量。

力量的維持，我還能堅持的下去，忍受這毫無意義的白眼和鄙夷，我絲毫沒有失去自尊的愧疚。

因為我在為了自己的夢想奮鬥。

戚曉月，我的夢想。

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校外的一個小診所，心跳的速度逐漸加快，我漸漸感到身體的疲憊和不堪，此時，我終於有些痛恨自己平常沒有更好的鍛鍊，才跑這麼短的路，粗喘著的心肺已證明我難以維持下去。

但，即便再難，我必須堅持下去，不是嗎戚曉月現在所要忍受的疼痛，比我要大的多，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