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不住哀傷快要泛起水痕來,快速揉了揉眼,我收起手機,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的表演。
悲情的舞蹈、演講、歌曲
隨著一個個步驟的進行,我猛然發現整個現場都有些騷亂起來。臺上的表演還在繼續,或許很精彩、或許很糟糕。但是此刻,幾已無人將注意力集中到他們身上去了。
臺下的學長學姐們都甚是珍惜這最後的在校時光,有些極其感性的學姐早就趴在閨蜜、好友身上哭個昏天黑地,全身上下溼了個透,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絕大多數學長們相互擁抱,各式各樣奇怪的吼叫也是層出不窮。
真到了分別的時候,三年的相處轉眼卻各奔東西。莫說是眼前這群即將畢業的學長們,哪怕是我還未到明年的分離時候,想想也會覺得心酸。更枉提是他們了
我忽然想起來戚曉月剛給我發的簡訊來:楚天闊,一年後我們也會這樣分開的。
一年後,我們也會這樣分開這分別的苦痛,又有誰願意承受我們不能戀愛,即便我們真的相愛,但也不能踏出那最後一步。時光流水,我們可以用二十個月的時間來讓我們兩個愛的至深,卻無法再用二十個月的時間將它忘得一乾二淨。若愛到至深處,不說是二十個月,縱使用上二十年,是說磨滅就能磨滅的了的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伴隨著畢業晚會最後的送別歌聲,我卻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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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何羨乎?
古語有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當我目視著高三一千多名學生走出這個校園的時候,我才真正理解什麼是散與不散,什麼是別與未別。
還是我們二十個男生,留在最後,打掃一下會場。
戚曉月和徐菲、夢露她們留在最後,幫著主任收了一下紅布。臨走的時候戚曉月朝我看了一眼,只不過我正在想著剛剛的事情,想著她簡訊的深意,遂沒有回敬一眼。
冠龍問我說:“天闊,怎麼了怎麼才這一會兒功夫就不吭聲了”
我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忽然發現周圍王寧、江寒與康橋也在盯著我,我終於還是長嘆一聲:“明年的今天,我們也是如此。”
他們幾個同時一愣,連一旁的海星和程楨也跟著呆住。我見到他們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江寒也不明所以的笑了。他們幾個帶著疑惑的表情問我:“天闊,傻了”
我輕笑道:“是啊,傻了。”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兩把椅子朝辦公樓前走去。
王寧拉了拉江寒的袖口,問道:“江寒,天闊他是怎麼了怎麼一會兒沉默、一會兒瘋笑了”
江寒若有所思,抿住嘴唇道:“他是什麼都懂了,我也懂了。你們卻不懂。但不管懂還是不懂,我們都還是得迷茫的走著。這命運,這真是會捉弄人。”
說完,亦不管不問,跟著我向前走去。餘下他們幾個迷茫的站在原地。
我是懂了。只可惜我這明白還不如不明白的好。
戚曉月啊,你這是給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想來你的意思是我不想好你我的未來,就不要去找你對嗎可我偏偏不,為什麼我們的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不論將來如何,現在我們不還該過好每一分、每一秒嗎即便真的淪落現實無情的社會,好歹也有個可以回味的趣兒啊
然而戚曉月的話還是影響了我。我即便怎麼想也脫離不了現實帶給我的枷鎖。我能給戚曉月未來嗎我日日說的喜歡不是臨時起意嗎一年之後,我們一定會分開,那接下去的大學四年是不是要用無盡的苦痛和折磨來磨平這思念。
這感情真的敢如此輕易的發展嗎
在認識戚曉月的十個月之後,我再一次靜下心來審視自己:我這個喜歡圖一時之樂的少年也會擔心未來嗎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輕笑了兩聲。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覆蓋整片大地,除了寥寥的樹蔭下稀疏幾人。日已偏西了,學校中心的i湖水面波光粼粼的。
這常日無比和諧的美景,到了今日怎麼突地換了一副模樣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學習的蘇子的前赤壁賦來:
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
而又何羨乎哈哈,好一個而又何羨乎
時光短暫,生命短暫,大文豪蘇子可以一笑置之,且等那“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取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