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只是,覺得自己愛呢?
“那你憑什麼說我不愛你?”
如果那就是愛的感覺,他覺得,他是真的愛上了她了。至少,現在他看到她為了別的男人要死要活,他都想替她去死了,這,難道還不算是愛?
“你若真的愛我,為何又綁我來此?傷我的心,違我的意?”
“那是因為……”
不待他將話說完,華青弦接過他的話頭,直言道:“因為你要死了是不是?”
“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都要死了還不好好過最後的日子麼?還要這麼折騰?這麼害人?你不累嗎?我都替你累。”說著,華青弦長長一嘆,又道:“你不愛我,你只是不甘心輸給夜雲朝這個人,千年老二的滋味不好受,我懂,可你卻還不懂。”
被抹滅了真心,駱惜玦又激動起來:“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嗎?”
最近他已經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了,只要一生氣,他就想發脾氣,只要一發脾氣,他一定會吐血。而且,一次比一次吐的多,一次比一次吐的狠。
他知道自己撐不到最後了,所以,才會做一些以前連自己都不屑的事。可是,就當是可憐他不行嗎?為何不能讓他在臨死之前過得開心一點?夜雲朝可以擁有的,他為什麼不可以?他到底差在哪兒?差在哪兒?
“至少,我比你誠實。”
“……”
深吸了一口氣,華青弦突然伸手將自己受傷的那隻手放在他瘦長的指尖上:“阿玦,放我走吧!你攔得了我一次,攔不了我第二次的。”
明明是那樣溫柔的口吻,說出來的偏偏是這般絕情的話。駱惜玦反手扣住她的小手,握得緊緊的:“你就一定要回他的身邊是嗎?”
“是。”
她要回去的,且一定要回。
“那好,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說著,駱惜玦放開她的手,自袖袋內取出一粒丹紅的藥丸,攤開手心讓她看個清楚:“第一,活在我身邊,等我死了後回去找他。第二,吃下這丸藥。”
有人說,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駱惜玦手心的丹藥紅得不像是藥丸,倒像是一顆紅櫻桃。可她卻很清楚,既然駱惜玦將這樣美麗的藥丸留到了最後,那麼,這就是他的底限。
是毒藥麼?吃了就死?還是會腸穿肚爛?
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華青弦的口氣很平靜:“這是什麼?”
“吃下這個,你就和我一樣只剩下半年的命了。”嘴角噙著一絲笑,他盯著她的眼睛,說得世間最殘忍的話語:“對了,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下,這藥丸的毒性恐怕只有我和師父能解,夜雲朝的醫術,還差了那麼一點。”
“……”
突然便鬆了一口氣,原來還有半年的時間,半年啊!很短,卻也很長,夠了,只要能夠時間回到夜雲朝的身邊,只能要阻止他為了自己犧牲一切,值得!
“怕了嗎?”
扯唇,微微一笑,華青弦未再開口,只是伸手拈過他手中的藥丸,毫不猶豫地投入了口中。
怕了嗎?她當然怕,誰能不怕死?
可是,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夜雲朝的身邊。
“……”
他沒有想到她的動作那樣快,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搶下她要入口的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嚥下那粒藥丸,駱惜玦只覺得全身的毛孔都似堵住了一般。
“可以了嗎?”
可以了嗎?她還要這樣問他可以了嗎?
澀然一笑,駱惜玦的眼角有溼潤的水光在閃動,他就那樣看著她,彷彿那就是最後一眼。
終於,他扯了扯嘴,唇角的笑意勾出一絲瀲灩:“天火,送她回將軍府。”
“是!”
天火領命,卻在不經意間看到駱惜玦臉上一閃而逝的絕望。
門主和副門主,天水和天風,喜歡上同一個女人的下場就是兄弟都沒得做。天火於是想,女人真是世間最麻煩的一種‘東西’,好在他一個女人都還沒喜歡上……
——
夜色陰霾,漸而濃重。
光線不停地淡下去,似是誰用墨汁在天幕上塗了一層黑,黑暗隨著夜色同時從各處升起,如同從高處流瀉,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上元節,除夕後第一個隆重的節日。
這是個夜越黑,燈越明的日子。在國力空前強大的大晉朝,上元節賞燈十分興盛,無論是京城或是鄉鎮,處處張掛彩燈,人們還製作出巨大的燈輪、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