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現在已經走火入魔,若是自己是非不分陪著她一起,豈不是要將二姐送去那萬劫不復之地?可是,若自己向著有理的一方,固然大哥大嫂會欣賞自己,可她與二姐的情份,或者便永遠再回不去。
值得嗎?她不知道,所以她猶豫,她踟躕不止。
似是在心頭無限掙扎,終於,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嫂臥房的方向,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
大嫂,對不起了!
她不能支援二姐,卻也同樣不能支援大嫂,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只能做那中間最為難的一個人,但願自己有那樣的能力,能勉強維持著這樣的平衡,直到有一天,大家又變得如以往一般相親相愛……——“走了麼?”
因臥病在床,華青弦並未直接摻與臨溪軒走水之事,原本還擔心是夜雲琅想不開,可知道只是燒了頭髮後,她便心如明鏡。適才聽泌蘭說三小姐一直在院子裡徘徊,她便猜到那丫頭是有話想對自己講,可等了半天一直卻一直沒見她進來。
“走了。”
“倒是為難她了。”既然最終選擇了離開,應該是已經有自己的選擇了,不過,她也不怪夜雲靜,手足情深,這也是人之常情。
“雲靜性子溫婉賢淑,是個明事理的。”
聞聲,華青弦啟眸看了自己男人一眼,道:“雲琅要有云靜一半的沉穩,也不會這麼鬧騰。”
昨夜之前,她曾提過要解決夜雲琅頭髮有事的兩個辦法,一個就是接上去,還有一個就是燒掉。沒想到,夜雲琅始終不肯向自己低頭,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最激烈的第二種。她如此絕然,華青弦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以後若想要好好在一個屋簷下相處的,怕是不會太容易了。
知她心意,夜雲朝小聲地解釋:“那時我不在家,娘也忙,雲琅便有些疏於管教,算起來也是我的錯,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看不出來你挺疼她的呀!”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的坦白讓她幾分安然,夜雲朝性子清冷,能替夜雲琅說出這些‘求情’的話已屬不易。可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他若是不聞不問只一味的偏袒於自己,反倒會讓華青弦覺得刻意,夜雲朝是那種天生沒啥人情味的人,他對妹妹這種不偏這倚的評價,已是對自己的一種認可,她也能理解。
不過,有些話她也得說在前頭:“我只能保證,她不來惹我,我就一定不會去尋她的麻煩。”
“不需要為難,若是雲琅真的做得不對,你做大嫂的替我教教她也是應該。”夜雲朝深知華青弦的個性,她已對夜雲琅手下留情,如若不然,以她的手段根本不會讓夜雲琅有機會氣到她。
“不為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這麼簡單。”言外之意,人若犯我,呵呵!絕不手軟。
聞聲,夜雲朝不再言語,只伸出大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我要去看看天水,你吃了藥再乖乖睡一覺。”
“早點回來。”
“等我。”
“等你。”
送走了夜雲朝,華青弦合衣小睡了一會兒,便被泌蘭叫起來吃藥。
吃完藥,她還是覺得渾身無力,這一次的病來勢洶洶,笙華郡主這具身體又差,以至於她總是覺得沒什麼精神。看她仍舊一臉憊懶的樣子,泌蘭小心地問她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她搖了搖頭:“不困。”
“要不,奴婢陪您說會兒話吧?”
“也好。”
得了她的應允,泌蘭很快搬了杌子過來坐到她床邊,一邊打著絡子,一邊陪她說著些閒話。聽著倒也瑣碎,但卻實實在在地讓華青弦瞭解到這幾日她不在的時候府裡都發生了什麼。大抵不過是將軍夫人鬥不過老夫人,又讓步了之類的,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也沒多好奇,正聽得興致缺缺,泌蘭突然停了手,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想說什麼?”
泌蘭是華青弦的陪嫁丫頭,對她最是忠心,平素就最聽不得別人說她不好,可這件事在泌蘭看來,卻是比罵人還要讓少夫人難以接受。她早就想說了,也好讓少夫人提前有個準備,可這種話總是難以啟齒的。一個表達不清,還會讓少夫人誤會自己的心思,所以才忍到現在。可是,若是瞞著不說,又恐將軍夫人突然來襲,猶豫了許久,她終還是決定向少夫人坦白:“少夫人,奴婢方才聽了些不好的傳聞,您想聽嗎?”
“不好的東西本不該這個時候聽,不過,我們泌蘭也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丫頭,該說的就說吧!”
聞聲,泌蘭咬了咬牙,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