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隔著她這個‘外人’。
裝病不是長久之計,夜雲朝遲遲未動是因他有自己的計較,可太皇太后如此逼迫之下,華青弦不表個態似乎也不行:“將軍一定會站起來的。”
這個答案似乎令太皇太后寬心不少,她眉心的川字漸淡,又神色凜然地問她:“要多久才行呢?一個月,一年,還是更久?”言罷此處,太皇太后刻意停頓了一下,方又小心地問道:“笙華郡主,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太皇太后請明示。”
“你替本宮說服雲朝,本宮替你從名冊上除掉華顏的名字,如何?”雖說此事摻合進來一個攝政王自己真的不太好插手,可是,做為多年的‘閨蜜’,她卻有煽動皇太后的本事,替人說好不容易,要抹黑一個人那簡直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只要她在皇太后面前多提提將軍府和兩位小王爺的親近,再在華顏的生辰八字上做做手腳,相信皇太后就是再想要華顏做媳婦,也是絕不敢娶這樣的后妃的。
所以,這等買賣,太皇太后自覺穩賺不賠。
“太皇太后,其實相公早就站起來了,一直站不起來的人是您。”言罷,華青弦冷冷抬眸,一雙清澄美目灼灼望向太皇太后,眸底的深意重重,頓時驚得太皇太后心尖一顫。
不知為何竟有些心慌意亂,太皇太后霍地一下站了起來:“荒謬。”
荒謬?是她荒謬麼?只是太皇太后自己不願面對現實罷了。
唇微抿,華青弦灼灼望向高位之上的萬凰之王,聲色俱厲:“太皇太后,您真的做好準備了麼?”
“……”
心,猛地又揪了起來,太皇太后明明還未聽到華青弦接下來所說,卻仍舊不免心顫。似乎已意識到她接下來的話,會對自己造成不小的影響一般。還從未有人讓她有過這樣的感覺,華青弦是頭一個。
“一旦將軍真的決定‘站’起來了,您打算讓哪位王爺榮登高位?又打算讓哪位王爺避走天涯?”
凌厲的眸光掃來,太皇太后跌坐回自己的鳳座,心沉入谷底,面色慘淡竟已再看不出顏色:“他們……是親兄弟。”
兄弟兩個字,咬字極重,但即使如此也填不滿太皇太后心中的空白,這個問題,她竟真的從未想過,只覺得他們是手足,是兄弟,便註定要相扶相持一生,可是,那個位子畢竟只有一個,一個坐上去了,那另一個……她只是想一想手腳都已冰冷,若有一日真要面對那樣的決擇,她又該何去何從?
“正因為是親兄弟,所以,將軍才不敢站起來。皇權之爭素來殘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手足相殘的更不在少數,一旦決定了前行便再無退路,到那時,您看到的將是自己親人的血。如果太皇太后自己都沒有做好選擇,又能要求將軍做什麼?他做為舅舅,做為弟弟,最不想傷害的就是您和兩位王爺,可是,能不傷嗎?”
這話極重,卻也一針見血,活生生血淋淋地撕開了被太皇太后自動忽略掉的那個殘忍事實。她浮沉深宮十幾載,從未叫過一聲苦,也從未言過一句累,只因她的兩個兒子便是她所有的動力。為了他們,她只能不停地向前走,哪怕前方荊棘密佈,哪怕前方萬丈溝壑……可現在,她動力的源頭竟出現了最致命的彎道,太皇太后突然便失了方向,向左是不捨,向左同樣是不捨,手心手背都是肉,而她,卻變成了是為難的那一個。
唇色蒼白,可太皇太后仍舊強自鎮定地開口:“本宮可不是被嚇大的。”
聞聲,華青弦無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太皇太后,無論誰勝誰負,這一場皇權之爭一旦展開您都將會是最大的輸家,這樣的後果,您真的做好準備了麼?”
“……”
她準備好了麼?真的準備好了麼?
太皇太后垂在一側的手倏地緊握,須臾,竟是顫的厲害……
——
夜雲朝果然還是不放心,三言兩語撂倒兩個侄兒之後便匆匆返回了元和宮。
只是,不等他入內,華青弦已神色自如地步出,回他一記安心的笑意。她又挑眉看向跟在他身後的兩位小王爺,施施然一禮後慢聲道:“太皇太后正等著的兩位王爺呢!”
聞聲,兩位小王爺皆露出意外的神情。
恭王內斂,只淡淡在看了華青弦一眼便緩步入宮。雍王傲氣,眼神一直圍著華青弦打轉,似有話要講但終究只是噙著笑意擦肩而去。
等兩位小王爺進入元和宮,夜雲朝溫柔地伸手來拉她:“怎麼了?姐姐不是已經見過他們了,怎麼又要見?”
華青弦心情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