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相點點頭:“所以,曹將軍還是儘快行動吧,這幾日我父子都會在這座酒樓裡賣唱。將軍若要動手,可到此地來尋我。”
曹成點點頭,不過,他還是有些懷鐘相等人是否是李成地對手,“好,我下去之後看有沒有動手的機會。李成那廝號稱雄州刀王,武藝很是厲害,真動起手來,鍾尊者可要小心。”
鐘相不屑地一笑:“我大光明教這次精華盡出,皆是教中一等一地高手。李成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何懼之有。”說到這裡,他放在桌面上是雙手一鉤,化為鷹爪,在桌面上抓出十道淺淺的痕跡。
曹成更是吃驚,這張桌由硬木製成,端的是堅硬異常,鐘相這輕輕一爪,居然在上面抓出十道痕跡,手上功夫還真是不賴。再看他那雙手,指頭上全是厚實繭巴,也不知道在上面下了多少工夫。
不過,這手硬功夫固然駭人,可並不能說明他就是那李成的對手。李成那廝平日裡貼身穿著一件軟甲,鐘相手上功夫再猛,也未必能扯裂人家的鎧甲。再說,李成的刀法已臻化境,真到了生死相搏之時,鐘相靠得近李成嗎?
曹成笑道:“鍾尊者武藝出眾,如此我就放心了。在下軍務繁忙,先告辭了。若有後話,我再來尋你父子。”說著,便扔下一串錢,起身告辭而去。
若有所思地看著曹成的背影,那個叫楊太的孩子突然對鐘相說:“父親,這個曹將軍好象不信我等是那李成的對手?”
鐘相收起臉上的笑容,嘆息一聲:“雄州刀王李成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啊,連父親也不是他的對手?”楊太有些吃驚。
“對。”鐘相慢慢拉開衣襟,露出一條長長的刀疤。那一刀從幽右鎖骨直接拉到腰際,像一條紅色的大蛇,看起來甚是可怖。
“難道這一刀就是李成那廝留下的?”楊太忙問。
“正是。”鐘相點點頭:“那一年,方教主正要起事,命我來北方傳教。當時,教中錢糧匱乏,我一衝動搶了三個富戶,卻不想其中有一個是李成的親戚。那一年,李成不過是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看起來也無甚出眾之處。而我手下有三十個高手,那一戰……那一戰……”鐘相顯是沉浸在回憶之中,一臉的蒼白:“沒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一招,一刀一條人命,一刀一條人命……可憐我那麼多弟兄,就如宰雞一樣被他一一殺了。”
鐘相喉嚨響起了低低的咆哮:“其實,他的刀法也看不出有何出眾之處,就是一個字快,快得讓人無法躲閃。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李成的武藝強到何等程度?這廝在河北沙場征戰,刀口舔血,只怕實戰經驗更加豐富,是個不好對付的敵人。這一戰,不知多少兄弟要壞到他手裡。”
楊太先前還有些不服氣,可聽到自己最尊敬的父親這麼說,他也有些惶惑:“父親,既然此戰如此兇險,您怎麼還答應關群?”
“這是我教的好機會呀!”鐘相嘆息一聲,說:“建炎朝南遷之後,潰兵無數,剽掠地方。我教在荊湖有偌大利益,遲早都要同他們火併。可雄才偉略如方教,一遇到正規軍隊,也一敗塗地。我算是明白了,無錢無糧,沒有一個堅實的後盾,我教想發揚光大,也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如今,難道有關群帶信給我,願拿出大量資金,並派出軍官幫我訓練士卒,以便在洞庭湖一帶起事,牽制趙構,使其無暇北上,以便河東軍一意經略河北。我教難得遇到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如何肯放過?”
楊臺:“楊華靠得住嗎?”
鐘相:“這個世界沒有人靠得住,有的只是利益的驅使,至少在目前,楊華還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盟友。”
他振奮起精神:“關群答應了,只要拿下真定,便給我教一千兩黃金,並派出一百個軍官。光明即將到來,地上神國即將建立,大光明神保佑啊!”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三百四十一章 河東狂飆
承三年九月四日,真定。
天氣熱得厲害,秋老虎的威力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特別是在城牆上站了一天,更是曬得人頭昏腦漲,蔫頭八腦。
偽齊國右武大夫李成站在城頭,只感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很水沁透了,溼淋淋地貼在背心,讓人面板一陣陣發癢。
他的武藝本走的是剛猛的路子,可最近武藝越發的精熟,胸口中卻有一股內火無法發洩出來。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只覺得外門功夫練到這等程度,已經再無法向前進步了。若想再進一步,也許地由外入內。
而內家功夫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