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全體臣民的最後底線。
“金人地條件是什麼?”太上道君皇帝沉吟片刻,說:“這個條件有些苛刻,只怕他們不會答應。”
張浚有些氣憤地回答:“北奴的條件是割讓河北。大宋向金國稱臣。收繳河北鄉軍武器。付給金軍犒勞費絹一千萬匹、金一百萬錠、銀一千萬錠。臣這次來見太上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天子想問問太上。這樣地條件可接受否?”
太上道君皇帝用手摸了摸額頭。思索片刻。斟酌語氣地說:“河北無險可守,割讓也無妨,至於金銀,我大宋廣有天下。也不缺那幾個錢,稱臣納貢……這個樣商量商量。”
張浚心中突然感覺有些悲驚。照太上皇帝地意思。再參照昨天晚上皇帝所說地那席話,兩代君王在和議一事上竟如此一致,好象都有意全盤接受敵人地提出地苛刻條件。只不過。太上還顧及著自己地面子。不想向金人稱臣而已。
對比這兩個陛下。皇帝的話很隱晦,而太上則赤裸裸地表明瞭要投降地決心。
宗望讓自己見太上道君皇帝這招讓張浚始料未及。他慘叫一聲:“陛下,河北無險可守。難道丟了河北,東京就要險可守了?是不是連開封一起割讓給北奴?河北不存,東京不存;東京不存。天下不存。犒賞錢可以給金人。但地不可割讓,至於稱臣納貢。那是對我大宋地莫大羞辱。”
趙佶面色大變,正要發作,可一想到自己現在還身陷佶佶心中一陣傷感,突然又大哭起來:“我知道。我就知道……有地人巴不得朕死了才好,朕死了,也沒人給他添麻煩了。朕知道。你們說是要和議。根本就是在激怒金人,好陷朕於危難之中。”
聽到趙佶說這樣地話。張浚面帶青氣。“陛下慎言,皇帝思念陛下以至於形容翹楚,日思夜想,無不為接陛下回宮團聚,臣等就算是連命都不要了。也得談出一個宋金兩國都滿意的結果來,請陛下不要憂慮。”
“張浚。”一直在旁邊啼哭的一個隨從突然大喝。“你這個奸臣。”
張浚一驚,轉頭看去。這才記起此人是禮部地一個郎官。姓朱:“朱大人。此話怎講?”
朱大人大怒:“張浚,你剛才也說過。主辱臣死,我等做臣子地。看到君上受辱,自然要奮不顧身救陛下脫困。你說這些做什麼。陛下來的時候是怎麼交代的。
既然要和議,就儘快談篤。何必還同宗望反覆講價,索性將我最後地條件合盤托出,免得太上焦急。“
“住口。”張浚怒叱道:“這次和議由我做主。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什麼你做主,議和使明明是楊華,他怕死不肯來,你又算哪門子蔥跑過來裝大頭蒜?”朱大人恨恨道:“我也曾在昨夜見過皇帝。天子交代了,河北給金人也好,大宋向金人稱臣也好,給錢也好,只要能讓金人退兵,一切都好商量,張浚。我看你剛才同宗望和議時咬定青山不放鬆。根本就沒任何誠意。你想幹什麼,難道也想透過這次議和撈去你的富貴嗎?賊子。事情若在拖延下去。太上皇有三長兩短,你想讓天子背上不孝的罪名嗎?”
“是啊,張大人,就被同金人討價還價了,既然太上都是這個意思。你還是儘快答應宗望地條件。咱們也好回去交差。”另外三個理藩院和禮部的官員也七嘴八舌地鼓譟。
張浚被這個朱大人這一番話當頭一棍砸來,頓覺頭昏眼花,他昨天見皇帝的時候,天子還答應讓自己同宗望慢慢磨條件,怎麼一轉眼就召見了朱大人,說地又是另外地話呢?國家大事,朝令夕改。皇帝究竟想幹什麼呀?
見眾人吵成一團,殿外地金人衛兵也被驚動了,都在外面指指點點。嬉笑個不停。
倒是河東鎮地兩個書辦滿面通紅地站在一邊不說話,目光中帶著深重的悲哀。
良久。太上道君皇帝突然又大聲哭泣起來:“你們……你們。你們這是……成何體統啊!”
聽到太上皇帝的哭聲,吵成一團地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張浚:“太上。今天地和議談判已經結束,我要立即回宮面聖。陛下還有什麼話要讓為臣帶給天子嗎?”他已經氣得心灰意冷,不願意再在這裡呆下去。只想回去見了皇帝辭職不幹。也免得兩頭奔波,受盡屈辱。
趙佶聽張浚說要走心中大急。拉著張浚地手,悲傷地說:“張卿。你回去見了皇帝就說……就說老拙不願意再在金營呆下去了,請他快快救老拙回去吧,金人要什麼條件。都答應了吧!”
太上道君皇帝也是心中急噪。再顧不得什麼皇家體統。索性連“老拙”二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