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敵人的戰馬好多,這還是金人的一支偏師,若大軍齊聚,那場面可就壯觀了。”說著話,他伸出一根手指捏掉懷中大紅雞公冠子上的一撮落雪,“金人長於弓馬,而我軍全是輕步兵,器械又燒了個精光,真打起來,有些吃虧啊……雪好大!”
“恩,正因為雪大,形勢對我軍有利。”趙明堂嘿嘿一笑:“金人的弓手的確很厲害,但他們手中大弓的弓弦受天氣影響大,這麼大雪,弓弦會失去彈性。因此,單純用騎兵衝陣,未必能佔到我的便宜。我河東軍的神臂弓,弓弦皆用牛筋和蠶絲糅合而成,不易受潮。等下,得讓北奴看看我漫天箭雨的厲害。”
“哦,這麼說來,還真是這個道理。”黃公公最近長了些個子,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也試圖在眾人面表現自己的穩重,他嘟著嘴巴,伸手摸了摸光禿禿的嘴唇,“咱家身為河東鎮的監軍,看來也得學習些兵法了。”
趙明堂笑了笑:“黃小公公,這還是你第一次上陣作戰吧?”
“的確是第一次,看什麼都新鮮……哎喲,不好!”
“怎麼了。”趙明堂心中一驚。
黃公公哭喪著臉站起來,抖了抖袍子,生氣地咒罵手中的大紅雞公:“有一個時辰沒餵食,你怎麼拉了我一身?”
趙明堂哭笑不得,帶著一隻公雞上戰場,這個小公公還真有雅興啊!
對面的敵人已經集結完畢,一聲轟鳴,三千匹戰馬同時邁步,沉默地前進。巨大的震盪從腳底傳來。
趙明堂忙收攝心神,大喝:“弩手,準備。”
“弩手,上——弦!”到處都是軍官們長長的吶喊。
三個方陣中,兩千神臂弓手同時將強弩杵在地上,伸出右腳踏進頂端的圓環。
“喝!”
強勁的弓弦同時扣上牙機。
須臾,敵人的戰馬開始小跑,在跑出一里地之後,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沉重的壓迫感籠罩到所有河東士兵的心上。
“可以放箭了嗎?”黃公公也被這三千騎兵排山倒海式的衝鋒震撼了,他張大嘴,手一鬆,任由那隻受
雞驚叫著飛上一個士兵的頭盔。
那個士兵惱火地晃了晃腦袋,公雞再次“咯咯”飛起,撲進人堆之中。
“不忙!”趙明堂不滿地哼了一聲,大聲喊:“穩住!”
……
趙明堂:“長槍!”
敵人更快。
“長——槍!”三個方陣中同時“嘩啦!”一聲,瞬間刺蝟般膨脹起來,成千上萬支長槍探出,閃亮的槍尖讓河東軍方陣變成金屬的海洋。
……
在左翼方陣中,鐵十一對自己能夠單獨領軍感覺非常振奮。他看了一眼身邊面無表情計程車兵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大喊:“不要亂,等下開戰,只要看見敵人就向右刺。不許躲閃,不許招架,違令者斬!”
“好多戰馬!”身邊的趙守真不住地抽著冷氣。
轉頭看了一眼一身漂亮的文山鎧的趙守真,鐵十一大覺不滿,這傢伙穿得實在是太花哨了。
與之相比,一身棉甲,戴著一頂渾圓鋼盔的自己同普通大頭兵沒什麼區別。下令時,也顯得底氣不足。
河東軍前一段時間雖然不斷取得勝利,但楊華還是發現了不少問題。首先就是軍官和普通士兵的穿著打扮區別不大,一旦陷入混戰,很容易失去指揮。
楊華本打算在軍隊裡推行軍銜制,不過,因為戰事繁忙,部隊一直沒機會休整,他也沒工夫弄這些。
因此,關群仿照秦軍弄了一套簡單的識別系統。普通士兵和軍官之間以髮髻做區別,普通士兵統一左髻,而軍官則在腦後打結。至於服裝,也做出了一些規定。將帥鎧甲的肩上纏有花結。
不過,趙守真的鎧甲是他父親送過來的,很漂亮,但卻與河東軍的制式區別極大。杵在隊伍中,反倒像是一個大將軍。
鐵十一:“怎麼,怕了?”
“倒不是。”在陽橋鎮生生死死走了一遭後,趙守真突然不怕了。他總結出一個真理:在戰場上,你越怕月容易出鬼。與其自己嚇自己,還不如什麼也不想,按照軍官的指示去做。在戰場上,老天保佑笨蛋。聰明人反死得最快。
他見鐵十一用輕蔑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卻不以為意,只喃喃問:“女真人是不是每戰都先用騎兵衝陣?”
“應該是,女真人擅長速攻,我大宋軍隊士卒因為勇氣不夠,訓練不足,一遇到敵人衝陣,自己先亂了。然後,這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