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
良久。張浚就冷哼一聲:“宗大人。”
“啊,什麼?”很顯然,宗澤神識有些恍惚,聽張浚叫自己,這才從迷惘中驚醒過來。
張浚面色很不好看:“宗大人,康王既然能夠隻身到你磁州軍營,可見大王是多麼看重你。現在,你磁州軍是大元帥府手頭唯一可以調動的軍隊,何去何從,儘快拿主意吧。”
“宗大人。”趙構突然放聲大哭:“楊華賊子喪心病狂,已害了我的世子,小王現在已走投無路。大人啊……”
宗澤嘆息一聲,緩緩起身跪了下去。城中的混亂已是不爭的事實,而他已經上了勸進表向趙構表了忠心,也算是康王的心腹。而他也認為,英明神武地趙構是合格的皇帝人選,不選他,難道還選懦弱而白痴的鄆王。
再說,康王在危難之際竟親自到自己這裡躲避,可見其對自己的信任。這份榮寵,如何能夠辜負。
“宗澤願聽大王調遣,出兵平叛。”
見宗澤表明態度,張浚輕聲的歡呼起來:“大人,快快發兵吧?”
“對對對,快快發兵活捉楊華匹夫,為我兒報仇。”一想起慘死地兒子,趙構叫得聲嘶力竭。
宗澤抬起頭看了看火光沖天的相州城,嘆息一聲,說:“宗澤不懂兵法,平日裡都是武義郎岳飛帶兵。大王不妨問問他的意思。”
“岳飛何在,快快傳他進來。”張浚大急,忙連聲催促。
不一刻,一個渾身鎧甲的鐵塔般的軍官走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末將岳飛見過康王,見宗大人張大人。”
“快快起來。”因為趙構悲痛得無發視事,張浚索性代他發問:“河東軍反了,你立即招集磁州軍進城平叛。”
岳飛聽張浚說河東軍反了,神色微微一變,又扭頭看了看相州城,沉聲道:“末將不敢領軍令。”
“什麼,你也要造反嗎?”張浚大聲呵斥。
岳飛哼了一聲,淡淡道:“河東叛逆,人人得而誅之。但城中太亂,又是深夜,就算派再多軍馬進城也毫無用處。河東軍人少,自然不肯在城中久留,天一亮就會出城逃亡。我軍可在他回山西地路上設伏擊。”
張浚雖然脾氣急噪,但卻頗有智謀,聽岳飛這麼說,他略一尋思,立即點頭:“岳飛之計可行,去辦吧。”
“是。”岳飛自下去準備。
等磁州兵開拔出營後,宗澤因為年紀大,加上心中鬱悶,只感覺渾身痠軟不堪,起身告退。卻不想楊中突然提著雙戟攔在他面前:“宗大人,你還不能走。”
宗澤眉頭一皺,嘆息一聲:“罷了,我就留在這裡吧。”
這一夜晚,帳中眾人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慢,好不容易等到岳飛領軍歸來,卻帶來一個壞訊息。岳飛根本就沒動手抓人。
他赤著上身跪在趙構身前,也不什麼理由,只磕了一個頭:“岳飛無能,讓那楊華走脫了,前來領罪。請大王懲處。”
趙構又大哭起來:“楊華匹夫,楊華匹夫!”
張浚面帶青
:“推出去,斬了!”
但是,這裡是磁州軍的營,張浚地話沒有人理睬。
張浚目視宗澤,怒道:“宗大人,你就是這樣帶兵的嗎?”
宗澤心中微微有些惱怒,他本是一個心氣平和之人,可張浚到這裡,儼然以主人自居,即便是他,也不免有些惱火,趙構都沒發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張浚說話了。
宗澤問岳飛:“你是怎麼讓楊華走脫了的,是不是沒遇到他?”
岳飛只道:“岳飛無能,請宗大人行軍法。”
宗澤看著不住哭泣的趙構:“康王,天已大亮,我們還是快些進城恢復秩序吧。”
“岳飛怎麼辦?”張浚還是不依。
宗澤手一揮:“拖出去,打二十軍棍,免去岳飛一應官銜、軍職。”
“宗大人,岳飛當斬。”張浚大叫。
“就這樣吧。”趙構已經情醒過來,他現在還要宗澤維持局面,無論如何不能得罪這個軍方大姥。顯然,宗澤很欣賞岳飛,視之如心腹,否則也不會如此維護。若自己執意殺岳飛,只怕宗老肉要翻臉了。
楊華已經逃脫,現在殺岳飛洩憤毫無用處,還不如藉機籠絡磁州兵。
在宗澤地大力維持下,相州局勢總算穩定下來。
再次回到已經破敗不堪的大元帥府行轅,趙構心思煩亂,垂淚道:“現在該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