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個坐在戰馬上,狂妄自大的男人,劉光世打了個寒噤。
可是,父親和大哥的陰魂終日在耳邊徘徊,一想起他們居然屍骨無存,劉光世就痛徹心扉。
……
“誰耐煩記這些!”
“不清楚。”
“不記得了。”
“楊侯軍務繁忙,不見客。”
……
一次次,劉光世都被拒之門外。直到有一天,一個從東京來的人告訴了他一切,他才知道再找不回父親和大哥的屍骨了。
……
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劉光世走到堆滿積雪的院子中,抽出腰刀,指著漆黑一片的蒼穹:“傳我命令,立即埋鍋造飯,半個時辰後我軍出城突襲河東大營。”
孔彥舟醉眼朦朧地坐在椅子上,“什麼時辰了。”
“兩更天。”
“那麼說來,還有一個時辰了。”孔彥舟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爺爺要去殺人,大家也準備一下。”
因為醉得厲害,他感覺腦袋有些蒙,眼前的景物看起來也有些恍惚。
“大帥小心。”眾人都是一片驚呼,想起了桌椅倒地的聲音。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孔彥舟憤怒地推了副將一把。
那個副將一時不防,又吃勁不過,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額頭正好撞到桌角。
鮮血迸出,眼前一片悽豔的紅色。
“血,血,血!”孔彥舟突然尖銳地叫出聲來:“快跑啊,楊屠夫來了,楊屠夫來了!”
屋中眾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
孔彥舟一連叫了幾聲,見大家都沒反應,突然大聲哭泣起來:“楊屠夫,你好狠,那麼多兄弟,那麼多兄弟啊,全被你殺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要我招安,我想做將軍,我想做大人……是你,是你,是你毀了我。嗚嗚,我不想做山賊啊!”
見主將醉成這樣,眾人都不知道怎麼才好。
半天,一個指揮使大著膽子走上前去,一把將孔彥舟扶住,大聲叫道:“各位將軍,快讓孔帥清醒一下,若誤了康王大事,我等還有何面目去見大王。”
眾人這才手忙腳亂地衝上去,灌醒酒湯的,冷水敷面的,大聲叫喊的,亂成一團。
剛開始,孔彥舟還大力掙扎著,又是踢又是咬。
實在太多,他被人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再也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
“老子砍了你!”
“楊華,楊華,你這個屠夫,還我兄弟們的命來!”
……
眼看著半個時辰過去了。
孔彥舟漸漸清醒過來,他冷冷地看著死死按著自己的部將們一眼:“鬧夠沒有?”
“大帥。”
“放開我。”
“大帥。”
“帥你媽的,我醒過來了,快放開我!”
等他們放開自己,孔彥舟這才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感覺身上無一不疼。他拍了拍腦袋,走到花園裡,“媽的,你們下手還真是狠啊!”
他先前也是因為懼怕楊華,這才多喝了幾杯,沒想到就過了量。
雪很厚,走在上面,軟綿綿的。
“這鬼天氣,都三月了還在下雪。”孔彥舟慢慢地脫掉身上的衣服。
“大帥還醉著,快快快!”眾人又在喊。
“老子醒著呢!”孔大當家一聲怒吼,索性脫了個精光,就那麼赤條條地站在雪地上,大聲高呼:“痛快啊,痛快!”
眾人都愣愣地站在屋簷下。
孔彥舟叉開雙腿,將一股混黃的尿液射到白雪上。然後轉過身,對著眾將抖了抖那具碩大的物件,一聲怒嘯:“眾將聽著,半個時辰之後突襲河東大營,我要用楊華熱騰騰的心臟下酒。”
“是!”
“到時辰了嗎?”趙構不安地坐在爐火邊上。他將雙手放在火盆上,久久沒有收回,直到那疼痛的燒灼感傳來,這才猛地收回。
張浚就坐在他旁邊,畢竟是從東京戰場上走過一遭的人,張浚神色不變:“大王心不靜。”
趙構苦笑:“楊華以一己之力解太原之圍,在鄭州,以一支偏師全殲宗翰主力。在東京,又力挽狂瀾,逼宗望撤軍北歸。這樣的大將軍,這樣敵人,小王怎麼能靜下心來?”
“原來大王都知道了。”張浚驚訝地看著趙構。
趙構的身體不是很好,又因為熬夜,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