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後面,如果一道道離弦地長矢。
楊華身邊的折彥文又在下意識地拔刀了,刀子在鞘中反覆抽動,發出輕微的顫鳴。而關群則手搭建涼棚用力地眨巴著眼睛觀察戰況:“敵人選擇捧日軍做突破口,拓拔山嶽難道是糊塗了?”
“拓拔山嶽才不糊塗呢,這傢伙精明得很。”楊華淡淡道:“傳令給楊再興,給山訛一點厲害,別墮了我軍士氣。”
帥旗連連晃動,捧日軍那邊的軍旗也跟著晃了三下。
有軍官長長的吆喝傳來:“長槍————起!”
“長槍——-…起!”
一片又一片長槍浪花一樣翻起,尖銳的槍頭指向前方。
“下——-面具!”
長槍手們同時拉下面具,將冰冷的目光從觀察孔中看出去。可眼前一片雪白,卻不甚看得清楚,陽光實在太強烈了。
“哇嗚!”党項邊軍的步兵終於跟上來了,弓手們略一停頓,將無數箭雨朝長槍手身上潑灑而來。
陣中響起一片箭頭同鎧甲碰擊時的“叮噹!”聲,但捧日軍長槍手卻紋絲不動地站著,偶爾有幾支箭從鎧甲的縫隙刺入,但卻沒有人發出叫聲,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倒下。
“可惡地太陽!”楊再興眼睛有些發漲,兩百步距離以党項人座下的河曲馬,
會衝到陣前。眼前全是奔騰地戰馬,灰塵夾帶著吶風一樣襲來,西夏人的騎兵戰術還是他吃了一驚。
同女真人不同,党項人地戰馬品質可好太多了。河曲馬比女真人的蒙古馬還高上一頭,身體健碩,利於短途衝刺。輕騎兵一但衝鋒起來,聲勢極為驚人。
見勢不妙,楊再興忙下令:“前排,蹲!”
長槍方陣地前排士兵同時蹲了下去,露出後排密密麻麻的弩手。
“神臂弓!”
“放!”
尖銳的響聲驚天動地,無數利箭在空中劃出長長的閃光,破空聲在戰場上回蕩。宋軍以弓弩手為主,一支九千人的超大軍團中有時甚至裝備了七成以上的弓弩手。雖然河東軍提倡白刃作戰,但依舊在每軍中配備了四千弓弩手,這麼多神臂弓同時射擊,又是這麼近的距離,威力可想而知,純鐵製造地弩箭對上輕騎兵甚至能一箭穿倆。
雖然看不清前方的情形,但在這種密集的火力覆蓋下,在讓人目盲的日光中,楊再興還是能夠聽到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和騎兵落馬的聲音傳來。
這一輪射擊大概能消滅五百以上地党項騎兵吧,楊再興顧不得觀察戰果,大聲吶喊:“弩手退,床子弩!”
“床弩!”
已經完成射擊的弩手紛紛後退,將身後的床弩亮了出來。
一排穿著無袖鎧甲的床弩手狠狠將手中大錘砸在扳機上。
強烈的金屬風暴從蹲地的長槍手頭上刮過去,落到前方燦爛地陽光中。
前面的黑影紛紛墜地,然後發出一聲喊,從捧日軍方陣前掠過,拐了個彎逃了回去。
西夏邊軍地步兵方隊終於推進到捧日軍面前了。
騎兵兵終究拿捧日軍的方陣毫無辦法,而宋人的重步兵戰法從來都是輕騎的剋星。
“弩手,上弦!”軍官們的聲音不斷響起。
退到後面的神臂弓手同時將弩支到地上,腳踏進前環,“喝!”一聲用腰力將弦扣到牙機上。
“弩手,上前一步,走!”
又是一道無休無止的直射。
戰場為之一空。
終於有党項步兵衝到陣前了。
“弩手——-退!”
“床子弩——-射!”
還是有党項兵攻到長槍手面前,但人數卻不太多。
“長槍手——-立!”
已經蹲著雙腿麻木的長槍手們同時站起來。
“右——-刺!”
党項邊軍第一波攻勢崩潰了。
慘烈的死傷震撼了西夏人,拓拔山嶽地身邊,眾將軍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第一波攻勢,党項人派出兩千山訛騎兵,三千步卒,等到被人擊潰時,只剩五百多騎兵,步兵們則散亂地戰場上奔突,沒頭蒼蠅似地亂跑亂叫。
到處都是人馬的屍體,低低的哀鳴在陽光燦爛的戰場上回旋。
拓拔山嶽面如沉水:“第二波攻勢怎麼還沒發動。”在他的計劃中,第二波攻勢中的兩千擒生軍騎兵和六千步卒應該第一時間接住邊軍的攻勢,以造成連綿不絕的攻勢。
“敵人太厲害了,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