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他們二人是再沒可能回來了。去之前,他們大概也知道這一點吧。
苟利國家生死與,且因禍富趨避之。
說來也是奇怪,當看到都頭毫不猶豫地衝出去之後,這支完全由新兵組成的混亂部隊突然安靜下來。
靜謐的黑夜裡只有趙明堂的大聲叱喝:“刀手和槍手向前一步,攔在弓弩手前面。媽的,挨緊點,你想讓女真人的快馬從你身邊鑽過去吧。你完了,你會被一刀砍下腦袋的。”他粗魯地大罵著,一拳又一拳打出去,打得刀手們身上步人甲鏗鏘作響。
“狗日的,就算要死你也得被敵人的戰馬面對面撞死,被人從旁一刀劈翻是我們禁軍的恥辱。”趙明堂滿口汙言穢語,大聲咆哮,在他惡毒的問候聲中,一百多士兵都下意識地安靜下來,很快排列出一道厚實的方陣。
第一排是十個手持長矛的槍手,後面跟著五個斬馬刀手。在後面是七十個弓弩手。這是標準的宋軍平戎萬全陣前鋒陣配置,因為小陣佈置在這個平緩的斜坡上,如此一來,火力分佈倒顯得很上立體。敵人如果衝擊前面的槍陣,也會同時受到後面弓手的打擊。
“掌旗!”趙明堂有一張響亮的大嗓門,隨著他這一聲大吼,一面赤色大旗迎風招展,上面畫著一隻三足烏,“天佑大宋!”
“天佑大宋!”一百多人同時低沉地一聲怒吼。
雖然知道這次戰役基本就是一個全軍覆滅的結局,可所有人還是沉默地站在那裡,現在還渾身顫抖的新兵們也安定下來。
古松也是第一次見宋軍排兵佈陣,這一百人雖然不多,可無形中卻散發出一股隱約的雄渾殺氣,他身上突然有些發熱,狠狠地捏緊拳頭,也跟著喊了一聲。身邊,那匹戰馬暴躁地噴了聲響鼻,前蹄在雪地上一刨,一片雪泥撲面而來,落了他一頭一臉。
古松恍然未覺。
戰馬的響鼻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