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了。眼前的他們是如此的相似。都有著一張麻木、刻板的面孔。沉默而堅忍。尤其是走在最前列的那個滿面鮮血的河東軍官。好象流的是別人的血。好象不知道疼痛一樣。
隨著捧日軍的長槍越來越越近。女真弓手們終於顫抖了。手軟的再拉不開弓。所以人都用看鬼一樣的表情盯著對面那支沉默中的機械人部隊。
“三十步。馬上就要被刺中胸口了……”完顏活女已經緊張的捏緊了拳頭。“把弓手都撤回來吧。”
“恩。可以了。”完顏婁室哼了一聲。中軍旗幟連連揮舞。
早已經被敵人亮閃閃的如林長槍壓迫的快要崩潰的女真弓手如蒙大赦。同時不要命的朝大陣的兩翼跑去。將前軍大陣露了出來。
“喝!”一聲。無數的大盾牌狠狠的豎在陣前。這些用小木棍子簡單捆綁而成的盾牌有一米五高。有的木棍上還保留著青色的樹皮。每支盾牌下綁著一根尖頭木樁。一用力便深深的刺進泥中。此刻一豎起來。如同一道高大的城牆。看起來好象牢不可破。
可是。事實是。這樣的防禦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五百多個河東軍長槍手已經走到盾牌之前。滿面鮮血的那個軍官有著霹靂般的嗓音:“槍向右。刺!”
盾牌後面的金人軍官也在大吼。“長矛手。刺!”
兩邊的長槍幾乎同時刺中敵人。所不同的是。女真人前刺。而捧日軍右刺。
在長矛下。這個時代所有的鎧甲都形同擺設。按照軍隊的訓練條例。在長槍刺入的同時。需要保持一個身體前頃的肢勢。以便將身體的重量附加上去。
楊華曾經做過一個實驗。讓一個普通士兵對著自己設計出的板甲用盡全身力氣刺。除了刺到鎧甲旁邊的幾槍被板甲渾圓的表面滑到一邊外。其餘幾槍都順利刺了進去。
這讓他的出一個結論。鎧甲的作用主要是防箭和防刀的。在防彈衣沒問世之前。任何鎧甲拿長槍手都沒辦法。
因此。捧日軍的長槍手身上的鎧甲並不厚實。
河東軍槍手和女真長矛兵的這一次對刺。雙方的死傷大約相等。不管是長槍還是長矛。一但刺中對手都毫不意外的透體而過。
一個瞬間。雙方第一排計程車兵同時死傷殆盡。胡亂的抽搐著。
這樣的戰鬥一命換一命。已經超過冷兵器戰爭時期士兵神經所能忍受的極限。以這一排大盾而界。兩邊都同時爆出紅色的血浪。
所不同的是。金兵那邊爆發出震天的慘叫。而河東軍這邊還是一聲不吭。一聲不吭的右刺、一聲不吭的被刺。一聲不吭的死去。
“長槍。推!”
後面的捧日軍長槍手同時在被刺中的戰友身上一推。前面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崩塌。那一圈已經被屍體倚滿的盾牆倒下了。
又是兩個都的河東軍長槍手手消失了。
完顏婁室的眉毛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心中默默計算:“一個猛安。兩個猛安……三個、四個……旋渦啊。去多少陷進去多少……他們還是人嗎?”
從來沒打過這樣的仗。凡戰者。先要排兵佈陣。然後是各兵種配合攻擊。進退有序。法度森嚴。可眼前的情形實在太酷烈了。已經像是一場街頭鬥毆。敵我雙方都同時擠在由盾牌和死人堆成的牆壁兩邊相互對刺。你一槍我一矛。直到被敵人刺倒為止。戰術無用。配合無用。拼的就是誰能承受這讓人無法忍受的死亡數字。
幾百。幾千支長槍同時刺出。每一記都帶走一條性命。空中全是飛舞的槍影。槍頭的金屬閃光已經完全被紅色淹沒了。
“槍——向右!”
已經殺紅了眼的雙方還在增加著屍之牆壁的高度。
活女頭一低。再也看不下去了:“父親。聽說捧日軍都是新兵……這是新兵嗎?”
“住口!”婁室咬牙切齒:“我就不信漢狗比我女真還剽悍。還不怕死?狗日的楊華。根本就不依兵法來。一上戰場就一味蠻幹。靠著一腔血勇猛攻。簡直比我們女真人還野……他這是。這是……”換了一口氣。婁室怒道:“他這是在打擊我女真計程車氣啊!不能退。此戰若退。我們已經見了河東軍就再沒有與之戰鬥的勇氣了。就算把部隊拼光。也要咬牙堅持。一命換一命。大家拼光拉倒!派一支軍隊出去。突擊敵人的陌刀軍。”
活女大驚:“父親。陌刀軍人數雖然不多。可都是楊華一手培訓出來的精銳。是精銳中的精銳。連騎兵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派步兵出去毫無用處?”
“住口!”婁室森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