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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也端起了餐盤上另一碗麵,做到了孫韶旁邊。

“怎麼想到做這個面啊?”孫韶塞一口面進嘴裡,好吃得直咂舌。

“就是突然想到了。”易輝頓了頓,才狀若無所謂地說著。

孫韶咬著筷子眯眼看易輝,看得易輝頓時生出了局促感,他才慢悠悠地點頭:“哦。”

“你怎麼會做這道麵食的?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在H市長大的,這個面是老一輩的嘉譽人才會做的,因為這個草頭這個地方的人都是汆燙了做點綴的,很少入菜,但是據我媽說,在她們嘉譽老家,這種草頭遍地都有的,而且生命力很強,她們沒得吃的時候,都會採來做菜或者熬粥。”就在易輝微微鬆了口氣的時候,孫韶忽而又問。

易輝放下的碗筷,對孫韶苦笑了一下,伸手去擰孫韶的臉頰,“你可真敏銳,不虧是長了一雙觀察生活的眼睛的藝術家。”

“這道麵食是我看別人做的。”易輝撐著下巴,有些陷入回憶的意思,“是我初中的一個同學,他是嘉譽人。應該是他家裡誰給他做過這道菜,不過,當時他自己也還只是個小豆丁,又是家裡人寵著溺著的,怎麼可能會做菜。一鍋麵都糊成一團了……也就他自己還自以為良好……”

孫韶心裡微微酸了一下,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不是滋味地開口:“他給你做的啊?”

易輝回神,看著孫韶的臉色,不由笑了一下,臉色的神情既黯然又懷念,“我倒是期望來著,可惜不是,他給別人做的,。”

孫韶窒了窒,困窘地撓臉頰,“後來呢……”

“後來?什麼後來?”易輝詫異。

孫韶低垂了眼瞼,“那啥……你那意思不是喜歡過他來著嗎?後來怎麼了?”

易輝怔了怔,驀然失笑,一把摟過了孫韶禁錮在自己的懷裡,摟著慢慢晃悠,“想什麼呢?那是過去很久很久的事了,現在想想,我也只是懷念他,畢竟,很多東西是他交給我的。”

孫韶抬眼看了看他,不吱聲,易輝慢悠悠地開始敘述他的曾經,易輝在五歲以前,也是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的,家裡有個比他大七歲的哥哥,他的出生,對他父母倒沒有那麼高的期待,大部分原因,倒是為了給他哥哥生個伴兒的。

所以,易輝一出生,他那哥哥就把他當成了個新奇的玩具,時不時地就要逗著他玩,有時候被玩哭了,他哥哥還會很無良地捧著臉在一邊直戳他。

但就是這麼欺負著逗弄著,易輝反而跟自己那一對忙得見天兒沒影的父母不那麼親,只像哥哥的跟屁蟲似的。

等到易輝會跑的時候,便就跟在這個哥哥身後,前前後後那裡都要去,就是他去學校,易輝不能明著跟,也都是要悄悄躲在哥哥學校附近等他放學或者下課,兩人隔著學校的大鐵門淚眼汪汪地捏著爪子說上一會兒話的。

再後來,易輝五歲那年,一場莫名其妙的飛機失事,一下帶走了給予他生命的兩個親人。

當時易輝很是懵懵懂懂,只捏著爪子跟在自己哥哥易煜身後進進出出,只看到一堆人進了他們的家搬走了一堆東西,又一堆人進來接著他們兄弟倆去了孤兒院。

本來尚算和睦的家庭,陡然間就變成了殘骸,兄弟倆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淪落孤兒院的一天,當時易輝五歲,而易煜十二歲。

兄弟兩人跌跌撞撞地在孤兒院裡生存著,這個時候,易煜一直都是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易輝前面,孤兒院裡的日子不好過,尤其是九十年代初期時的孤兒院,吃不飽穿不暖,時不時會被一些黑心的工作人員虐待真的是常有的事。

但是兄弟兩人一直互相陪伴,易煜也在這樣的環境裡越磨越尖利,整個就是一土匪強盜的作風。對下,那些皮孩子鬼心眼的工作人員,都是眼尖嘴利,就是打起架來,也是黑心黑手的。對上,那些院長監察人員一類的,則擺足了低姿態,裝乖做好,無所不能。

那個時候,幾乎是易輝這輩子最黑暗又最快樂的日子,每天的願望都很簡單而純真,能吃飽,能吃好,能和哥哥一直在一起,不用像和父母一樣突然分開。而這些,易煜似乎都能滿足他。

這一切,直到易輝十一歲那年發生了翻天覆地地大轉變,易煜成年,不得不離開孤兒院去自謀生路。

這在易輝有限的生命裡,大概是一場最慘烈的分離,易輝當時哭得比死了爹媽還痛,撓著大鐵門抱著他哥哥的大腿不讓走,結果還是沒能攔住這慘烈事實的發生。

易煜走了,走得最後一句是,等他落腳了,就來帶易輝走,結果易輝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