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崢沒開口,靜靜地想著謝清的這番話,片刻,點了點頭:“沒錯,那這個人做這樣的事必定是有苦衷的!”
懷崢思索了一陣,訝道:“是皇帝!”
“對,皇帝,只有他可以做到。”往昔的一幕幕又在腦海之中翻騰起來,謝清不自覺地蹙了蹙眉,想起多年前那一日:他被皇帝秘密召進宮中,在那個昏暗的御書房內,親耳聽見曦成帝低聲的請求與許諾……那個人如同海洋一般寬廣的胸懷和包容讓他心魂俱震,以至於在後來的許多日子裡,都完全無法忘記。
謝清緩緩道:“皇帝的用心或許很多人不能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妃子所愛的是守城的將軍,但他卻仍然想給予那個妃子最安寧美滿的生活……因此他不願打響戰爭。他寧可將江山拱手讓人,寧可背下千古罵名,也要保全這個天下。”
“可是那個時候,戰爭一觸即發,又有什麼辦法能夠最小的減少傷亡呢?”謝清嘆了一聲:“那位將軍忠君愛國,為了皇帝和江山可以讓心愛的女人一等再等,但戰爭和死亡卻不能等。因此……皇帝做了一個決定。”
“他決定,製造一個死亡的假象,讓所有的人都以為那個英明神武的將軍已經在戰爭中死去……這樣,既可以作為停戰的理由,又可以保全他的性命,甚至於還免除了後顧之憂。”
“那……那個皇帝后來呢?”懷崢吶吶問。
“謝叔叔。”謝清講到一半,懷崢卻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糕點,低聲道:“謝叔叔,你說的那個皇帝……是我大爹爹吧。”
“這個麼……”謝清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他身後的方向:“這個問題,你還是問你舅舅吧。”
話音方落,就聽屋內傳來寂雲的喊聲:“謝清!快過來幫幫我,這柺杖怎麼又壞了?!”
他的不顧一切甚至驚動了隱在暗處的謝清。
他將葉勳運上早已備好的馬車,回頭就發現了人群中渾身浴血的寂雲。幾乎是毫不遲疑的,他反身便加入了戰場。
趁著尚未被人發覺,謝清帶著寂雲一道上了馬車,沿途甚至來不及停下來醫治,便一路拉到了揚州。直到到了那裡,他再請郎中替寂雲治療的時候,才被告知因為受傷時間拖得太長,寂雲的右腿……算是廢了。
好在寂雲生性開朗,偶爾有些氣悶,便抓著謝清打一頓出出氣。他總說若不是謝清當年的所作所為氣得自己頭暈腦脹,便也不會傻乎乎地衝出去被人胡亂砍上一刀。這條腿廢了,大半都是謝清的責任。信誓旦旦地要賴謝清一輩子。
謝清無奈苦笑,默不作聲地承受了寂雲所有不痛不癢的抱怨,心甘情願地陪在寂雲身邊,做了他的柺杖。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也早已回到了小河村。寧靜的日子一過便是嘩啦啦地歲月溜走了,眼看著連崢兒都長大如此年歲,自己鬢邊也隱隱有了白髮的痕跡,回首來時路,不過也盡是一聲笑嘆了。
後記
這三個月間,我很少上網,從前愛看的電影電視也不再看,在學校的那些日子除了上課和睡覺,空閒的時間幾乎都貢獻給了它。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徹底地投入某一件事情中,很難得地是,我這個既懶惰又不長情的人居然可以保持高度的熱情持續寫了這麼久——又或者,對於一個真正的作者來說,這並不算久吧?但是於我而言,實在是一次大的挑戰了。
《密水雲都》並不是一個複雜的故事,或許它的線索繁多,但主題一直都很簡單:這是一個關於愛與責任的故事,關於一個遙遠的夢想,一種不可能實現卻又在故事中得到實現的願望。
而與旗雲不同的人,是趙崢和葉勳。
我想要寫的葉勳,就是一個在經歷了輕狂的少年、拼搏的青年後,終於對現實妥協的葉勳。
然後是趙崢。
趙崢是一個徹底虛幻的人物。假如說葉勳我們還能在生活中有跡可循,那麼趙崢則完完全全是我杜撰出來的一個形象——他太美好了,趙崢所詮釋的是與旗雲全然不同的另一種包容和接納,是我想象中一個男性所能做到的、最偉大的犧牲與成全。
他是一代帝王。哪怕他從來沒有寄希望於這個皇位,但無論如何,他被它束縛、影響了一生的時間,這種帝王才具有的威儀和尊嚴與他休慼相關。因此哪怕他最後放棄了皇位,他的尊嚴也不會容許他在齊越的庇佑下生活。
他的選擇並不是懦弱與逃避的象徵,他是以一種高貴而犧牲地態度死去的。他的一生都充滿了無可奈何,被束縛在皇位之上的,不僅是肉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