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思來想去還是等他回來一起回家比較好,至少媽媽要揍她的時候他會幫忙說情。
有一回他是怎麼說情的來著?媽媽罵她的時候總是那麼幾句,女孩怎麼這麼野呢?小心長大嫁不出去!
他卻巴巴地接了句,“阿姨,彎彎長大嫁不出去我娶!”
當時媽媽就笑場了。
可是她才不要嫁給他!記得當時她還氣呼呼地回了一句,“誰要嫁給一隻大肥豬啊!”
肥豬是她給他取的外號,也叫他左胖,誰讓他長得白白胖胖的?不過,長成這樣也有好處,比如每次從樹上摔下來掉在他身上軟綿綿的,一點也不疼……
自那以後,左辰遠的父親左伯伯見了她總開玩笑“兒媳婦兒媳婦”地叫,弄得她窘迫不已,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有一回還被程嘉揚給聽到了。
她急了,簡直就想當面解釋清楚,她不是左家的兒媳婦。
就算長大要嫁人,她也要嫁程嘉揚那樣的,比她和左弈斐大幾歲,高高的,瘦瘦的,曬得有點黑,眼睛狹長狹長的,後來她才知道那叫丹鳳眼,《三國》裡的關雲長就是那種眼睛,屬於古代美男子才有的眼睛,一點也不像左胖,眼睛大得瞪起來像銅鈴,沒事長那麼大雙眼睛幹嘛?和誰比眼呢?
“彎彎!”
她正出神,便聽見有人叫她,很熟悉的聲音。
她抬頭一看,是程嘉揚!
她的笑容立刻就
燦爛起來,“嘉揚哥哥!”
程嘉揚朝她走來了,穿著紅白相間的球衣球褲,單手食指豎起,一個籃球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轉著,陽光灑在他身上,像鍍了一層金色。
真是太好看了!
年幼的她並不懂得什麼叫帥氣,什麼叫陽光男孩,只覺得這樣的程嘉揚像電視裡走出來的人物,她看得呆了。
“怎麼了?流口水了?”程嘉揚哈哈一笑,籃球在她眼前一晃。
她有些侷促,低著頭笑了笑,不出聲。
“喲!我們的野丫頭居然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是生哥哥的氣了吧?對不起,哥哥專程來道歉的,剛才沒接住你,屁屁是不是摔疼了?”他揉揉她的頭髮,笑呵呵地說。
“沒有沒有!”她趕緊抬起頭解釋。只覺得被程嘉揚揉過的頭髮暖暖的。
“你的腳在流血啊!還說沒有!我看看!”他說著蹲了下來,放下籃球,仔細看她流血的腳。
她的面板很白,此時的她其實和左辰遠一樣,還有些嬰兒肥,所以小腿肉肉的,像藕段。
“嘖嘖,這細皮嫩肉的,都怪我!”程嘉揚很是自責。
看著嘉揚哥哥為自己擔心,她心裡沒來由地便十分高興,可是又不忍心他責備自己,於是掀起自己的裙子,向他展示自己大腿小腿深深淺淺的疤痕,寬他的心,“嘉揚哥哥,沒事,你看我都摔習慣了,哪天不摔了才奇怪呢!”
“嘉揚!你怎麼還沒走?二班的都等著呢!”遠處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很清脆,像院子裡馮爺爺遛鳥時黃鸝兒的聲音。
“馬上就來!”程嘉揚答應了一聲。
彎彎心裡有些不舒服,遠處的女孩她也認識,都是這院裡的,和程嘉揚是同學,叫柳意。媽媽說起她時總說柳意姐姐怎麼怎麼斯文美麗,能歌善舞,眼神裡充滿了嚮往。
她就覺得奇怪了,自己長成這樣也是媽給生的,難道是她的錯麼?不過,凡是媽媽嘴裡表揚過的人,她都不喜歡,比如左辰遠也是一樣,這已經成了一種心理定勢。
柳意騎了腳踏車,穿著鵝黃的連衣裙,一會兒便到了他們面前,發現了彎彎腳上的傷。
“喲,彎彎又受傷了!”她也這麼說。
彎彎心裡不痛快,什麼叫又……
不過,在柳意麵前,她還是覺得很有壓力的,柳意真的很漂亮,說話的聲音也柔柔的,不像她,永遠那麼咋咋呼呼。
“是啊!我給害的,把你手帕給我吧!”程嘉揚伸出手。
“好!”一塊疊得整整齊齊散發著香味兒的手帕到了程嘉揚手中。
他便用這手帕給她在流血處包紮了起來,還打了個蝴蝶結的形狀,然後才重新拾起籃球交給柳意,對彎彎笑,“彎彎,我們先走了,還有比賽呢,等下最好去醫務室看一下!回來再來看你!給你帶冰淇淋吃!”
說完,他就騎上了柳意的腳踏車,柳意輕輕一躍,如跳舞一般躍上後座,兩人一塊走了。
彎彎的天空突然暗淡下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