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吃飯的於穆成這種尷尬場面。
茹冰說過,沒一個現任老婆或者女朋友不討厭前女友這種生物的,可是她還真是調動不起來討厭的情緒了。或許是因為我離前女友這個角色也只一步之遙了吧,她想。
趴了一會,她活動一下痠麻的手臂,決定還是回家去好了,收拾一下東西,早點吃安眠藥打發自己睡覺,明天還得開幾個小時的車。她突然有些厭倦這份日復一日毫無變動的工作了。可是再一想,幸好有工作可以佔據自己的時間,不然先抓狂的那個人肯定是自己無疑了。
車開進小區停好,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站到車邊,先看對面空著的那個車位,再抬頭看向四樓,那裡依然沒有燈光。白天她還掙扎要不要報告一下行蹤,現在她想,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謝楠回家,開啟門窗通風。她走進院子,這幾天都是晴天,十分乾燥,花都有點蔫了。她提了噴壺接水先澆金銀花和蔦蘿;玫瑰比較耐旱,可以不管;再把花架上幾樣盆栽一一澆到。然後坐下,掃視著小小的花園,嗅著晚風中淡淡的花香。是時候和這個房子說再見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第 49 章
於穆成一連幾天都是下班以後沒應酬的話就自己找地方吃飯,休息一下,去酒店室內游泳池游泳,然後開車回他姐姐留下的別墅睡覺。別墅其實和他自己住的小區只隔一個湖罷了,平時委託物業公司幫助打理花園,一個鐘點工一週來做一次清潔。室內所有的傢俱全蒙了白布單隔塵,他也懶得揭開,反正只把二樓一間臥室理出來睡個覺。他怕自己回到家,再看到樓下那個女人,會幹出比無緣無故發火更荒唐的事,這算是他成年以來頭次對自己的自控能力失去了信心。
他看到了報紙對謝楠所在的公司遇到的麻煩的報道,倒也並不擔心,畢竟外資公司應對這類危機的能力是比較強的,而且謝楠做的是單純的財務,應該不會受到波及。但他還是看了很久報紙,同時老實對自己承認,確實是在想念她了。
於穆成認真想想,這幾天的易怒和不講道理實在有點讓自己都覺得吃驚,彷彿謝楠每說一句話都能輕易勾起他的怒氣。可是稍一平靜,浮到他眼前的全是謝楠咬著嘴唇的樣子,她不想說話時、無話可說時、默默隱忍時全都會咬住嘴唇。他想,自己對她這副糾結的樣子還真是沒有抵抗力,好象已經不能光用惡趣味來概括了。
晚上於穆成沒有了任何辦公事的心情,他把姐夫酒櫃裡存的威士忌開了一瓶,倒了小半杯加點冰,坐到三樓露臺椅子上慢慢喝著。別墅區比一般小區更顯安靜,只偶爾有車亮著前燈開過。這幢別墅正面臨湖,景觀非常好,夜風帶點涼意吹拂著,放眼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對岸自己住的小區,那邊燈光星星點點,他不知道哪一盞燈是他想看到的。再看看錶,已經過了十點,她應該已經關燈上床了,不知道是不是仍然被失眠困擾著。
“你的控制慾未免太強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什麼都要按你的步驟來。可是我很累,我配合得很辛苦知不知道?”
“我很珍惜我們的關係,甚至我可以坦白承認,我越來越依賴你,到了讓我自己害怕的地步。”
他再次確認,糾結確實是一種可以傳染的狀態。他一向自負處事不疑,行事果斷,享受所有事情處於自己控制之下的狀態。現在他卻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如謝楠所說是控制慾過了頭:我愛這個女人,但我的愛沒給她安全感,居然還讓她覺得疲憊了,讓她覺得依賴得有點恐懼。
於穆成有輕微的挫敗感。他晃動手裡的酒杯,看冰塊一點點變小融化。
可是這樣的挫敗感居然也混合著甜蜜,她遲疑之間轉動的眼睛其實總帶了點不自覺的認真,她含糊說出的情話一樣透著認真,她就是那麼個別扭得認真的女人。他突然覺得自己是有些殘酷了,居然會說到享受她的彆扭,天知道她的糾結讓她自己有多為難。
也許自己逼她逼得太狠,該給她一點空間讓她想清楚了。
接到周麗莎的電話,他並不起勁,周麗莎卻很直接地說:““我明天要過來出差,看有沒空一塊吃個飯,叫上你女朋友,我很想認識她呢。”
於穆成苦笑:“來了再說吧,最近她也比較忙。幾點的飛機,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我和同事一塊過來的,這邊有人接,我們明天再聯絡。”
周麗莎到了以後再度打來電話,顯然全然沒把他的不起勁放在心裡,他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約好第二天七點去接她吃飯。提到地方,他才知道是謝楠上班的寫字樓,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