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追擊,要嘛你自帶補給,要嘛你也象顧憲成一樣,透過搶掠百姓獲取糧草物資。
崔鋒停在鐵石口進退兩難,他們只帶幾日乾糧,靠這點乾糧支撐,是追不上顧憲成了,到時是讓士兵餓死?還是縱兵搶掠?
就連後面的蒙軻也很被動,贛州戰亂方平,軍中日常供給都很短缺,這次楊廷麟命他們出兵平賊,也拿不出多餘的糧草供給,讓他陷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困境。
常言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沒有糧草還怎麼作戰?
一番思慮之後,蒙軻決定把不多的糧草全部讓給崔鋒,讓崔鋒去追擊顧憲成,而他帶著其餘人馬先就食於龍南縣,等著贛州的糧草支援。
會昌方面,王拱每天要應付士兵“鬧餉”,驛館已經成了他的軟禁之所,他寄給江西巡按御使的信遲遲沒有迴音,回派去送信的家僕也沒見回來。
王拱士兵日夜騷擾折騰之下,至今沒有瘋掉已經是萬幸了,哪裡還能坑秦牧,他多次求見秦牧,得到的回答都是秦牧公務繁忙,無暇來見;
王拱非常清楚,自己的生死只在秦牧一念之間,為求保命,王拱裝起了孫子,每天老老實實呆在驛館裡,只要守在外面計程車兵不進來折騰他,對於他來說,這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秦牧這陣子確實是忙得腳不沾地,除了在軍營裡訓練士兵外,縣中不少政務也需要他親自辦理,同時他還頻繁與一些商人接觸;
現在周鹽那邊的岩鹽給他帶來了源源不斷的銀子,除去鹽池僱工的薪資和嚼用,每天純收入已經超過八千兩,有了銀子之後,是應該考慮打造後勤補給系統的時候了。
一支軍隊,你訓練得再好,沒有完備的糧草、武器補給,也等於是自斷一臂,戰力終究會大打折扣。
特別是遇上那種硬仗,持久戰,一天下來箭矢等武器都耗光了,沒有穩定的後勤補給你只有掉頭跑路的份。
聽說仁通商號的東家許英傑又到會昌後,秦牧從軍營匆匆趕回縣衙見客。
許英傑四十來歲,中等身材,長得一雙劍眉,五官明朗,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既儒雅又有幾分英氣,他給秦牧的感覺不象個商人,倒象個學富五車的翰林學士。
秦牧剛入二堂,等候著他的許英傑立即起身,抱圓一揖:“小人許英傑,拜見縣尊大人。”
“許東家免禮,讓許東家大老遠從贛州趕過來,是本官有些事情想與許東家當面聊聊,許東家請坐。”
“豈敢,豈敢,秦大人有事相招,乃是小人的榮幸,在秦大人面前,小人豈敢言坐。”
秦牧自個在主位上先坐下,然後擺擺手說道:“許東家不必客氣,本官百事纏身,那些虛禮就免了吧,請坐。”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縣尊大人招小人前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本官聽說仁通商號是贛南最大的商號,生意遍及江南、福建、兩廣、湖廣等地,本官和想許東家做個交易,本官再給你一成的精鹽包銷份額,總計三成;
這三成包銷份額今後本官不再要許東家的現銀,許東家只需幫本官找個冶煉、鑄造等方面的能工巧匠,並幫著採購一些糧食、精鐵、牛皮等物資即可。”
秦牧單刀直入,讓許英傑有些不知所措,秦牧要的這些東西是一般的東西嗎?他用來幹什麼許英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按大明律幹這個可是死罪啊。
問題是他還有得選擇嗎?
秦牧雖是官,但是縣官,不是軍需官,按律他根本不能去收購這些東西。秦牧將這些事情說給他聽,若是他不答應,今天能不能走出這會昌縣衙鬼才知道,想到這些之後,許英傑額頭隱隱起汗。
“許東家不提多想,你若是不願意,本官決不會勉強,更不會為難你,嗯,總不好讓許東家白跑一趟,據本官推測,最遲八月份張獻忠就會席捲湖廣,許東家在湖廣想必有不少生意吧,你若是相信本官的推測,現在立即把那邊的生意撤回還來得及,否則到時恐怕就得白送張獻忠了。”
“席捲湖廣?”許英傑驚訝地望著秦牧。
秦牧點點頭不再說話,他剛才說得太直接,總得讓許英傑消化一會兒。
讓他意外的是,許英傑並沒有思索多久,更沒有讓他多費口舌,便很快就起身一揖道:“多謝秦大人提醒,秦大人既然看得起許某,許某豈能不識抬舉,許某願和大人做這筆交易。”
許英傑如此乾脆利落,讓秦牧對他多了兩分好感,他選中許英傑並非一時衝動,之前他曾多方瞭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