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池魚之殃的他悄悄地退後、再退後。聽說瘋病是會傳染的,還是離遠一點好了。
戰戰兢兢退到人群之中,一不小心又被用力踹出來,直挺挺的趴在李管事跟前。背後紛亂的腳印證明非一人所為!
嗚嗚嗚!
控訴的眼神回頭望著若無其事做觀賞天地貌的其它人等。今早出門娘就千叮嚀、萬囑咐說他犯小人,沒想到犯的是一大群!
我招誰惹誰了,娘啊!
喜孜孜的李管事沒發現腳邊有人正掙扎地要爬起,一個轉身從他身上踩過。
“咦?小狗子,你沒事趴在地上幹嘛!”
嗚嗚嗚!
小狗子狼狽地想吐出滿嘴的泥,還來不及說話,“小人們”就開口啦!
“李管事,小狗子是想問您在開心啥?”
“啐!”李管事沒好氣的說道:“事情多做、話少說!莊主難得到窖裡來,要讓他看見你們成天只會探聽八卦,成何體統!”
罵歸罵,可李管事嘴角的弧度一直沒變,眾人不由自主地打個哆嗦,默契良好地一鬨而散。
李管事一定是瘋了沒錯!
酒後耶!
李管事忘形地遙望蘇放他們離去的方向。
莊主從來不近女色,他還以為俊美元儔的莊主有什麼隱疾呢!這下好了!總算讓他等到一個傾國傾城、花容月貌的酒後了!
對了!準備房間!
旋即轉身的李管事一時不察又踩上正要爬起來的小狗子,悲壯的烙印下第無數個腳印。
他真的生氣了!
哪有人這樣努力不懈地直踩著人家的揹走路的?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況他是小狗子!
小狗子展開架勢,正要拉開嗓子嗥叫,李管事拉著他的耳朵咆哮著:
“又是你!你太閒了是嗎?沒事盡在地上玩泥巴!現在立刻給我去把內院裡裡外外都清乾淨!”
“清乾淨?”小狗子低嗚著。在氣勢上就輸了!
“沒錯!莊主第一次帶姑娘來,我們一定不能失禮!窖裡雖然都是男丁,可也不能叫杜姑娘看笑話!”
“裡裡外外?”無辜的低鳴聲持續中。內院好大耶!
“快去!”河東母獅的另一半出現了,“你有時間玩泥巴,就有時間清內院!”順帶附上一個無影腳送小狗子加速離開。
鳴鳴嗚…
蘇放攬著杜薇從最外圍逛起,容器房裡陳列著大大小小的陶甕。
杜薇仔細凝視著製作精美的各式大小陶甕、酒壺,發出驚歎:“不過是裝酒的器具,需要這般講究嗎?”
瞧牆上、架上的雖然都是陶甕,卻各有千秋,像寫著“田家有美酒,落日與之傾”的甕上還加了意境幽美的田園畫:“勸君莫拒杯,春風笑人來”的甕上是色彩柔和的山水畫:“我攜一樽酒,獨上江祖石”的則是神情落拓的詩人獨酌的畫像,畫工之精巧、栩栩如生,令人歎為觀止!
蘇放微笑看著杜薇興奮地四處摸索。
她果然是個有文采的女子!
“哇!”杜薇喃喃念著:“'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香;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這個酒瓶做的好精緻!上面還雕著五彩繽紛的宴客圖呢!做這個瓶子的匠師真是太厲害了!”
“這個瓶子是預備用來裝貢酒的,所以做得精巧些。”
酒莊裡有還一批工匠,專司負責酒器。從製坯到上釉一氣呵成。這就是酒莊出品的酒無往不利的秘訣。放眼世間絕對沒有人能與之抗衡!
“喔!”連酒器都如此設想周到,無怪乎蘇放可以獨步酒國!
杜薇的眼光被架上的一隻純白玉瓶給吸引住了,她小心翼翼地玩賞著:“『落花紛紛稍覺多,美人慾醉朱顏酡』,咦?瓶身刻的這個美人好生面熟,像是在哪見過似的。”
她斜著頭,努力思索著。
蘇放從後面環住她馨香的身子,將頭埋進柔嫩的頸窩:“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杜薇恍然大悟,細細的端詳著。可不是嗎?這像分明是依著她的形貌刻出來的!
怎麼會?
蘇放藉機偷了個香,“是我將你的樣貌繪下,用飛鴿傳到窖裡,命匠師趕工做成的。當作你第一次到窖裡的禮物。”
譁!
杜薇的心暖烘烘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這情意——
這男人——
今生今世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