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菸扁扁的殘骸,丟到大門後的公用垃圾桶裡,整個動作精準流暢,五秒內全部完成。
“咳!咳咳……”陸克鵬第一次被自己的香菸嗆到,連剛開始抽菸時也沒這麼“遜咖”過。原來她興沖沖跑下來不是為了他的邀請,而是要搶他的煙。
袁靜菱瞪著咳得滿臉泛紅的男人,抿唇不說話,那模樣像是想幫他,卻還在考慮要不要釋出善意。
“咳咳……你不喜歡煙味……”好不容易壓下喉頭的騷癢,他大拇指擦掉咳出的淚花,笑笑看著她。“如果我戒菸,你乖乖跟我在一起,如何?”
袁靜菱唇瓣微張,八成怔得一時間說不出話。
他很怪,有時嚴肅、專注得教人心驚,有時候又吊兒郎當,惹得人一肚子火。
他可以用好正經的表情說著戲謔的話,眼神深利,語氣倒像心血來潮似地開著玩笑。
摸摸耳朵,又扒了扒亂髮,他對她眨眨眼。
“還是說……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這陣子,你讓我上你家,三不五時吃吃飯、聊聊天、暍喝茶,其實就是在交往?”
“才、才不是!”該罵他自以為是、不要臉嗎?袁靜菱的腦袋瓜微微暈眩,全身熱氣猛地往頭頂衝。“是媽媽讓你進去家裡的,她之前答應讓你『吃到飽』,誰知你臉皮這麼厚,幾乎天天來,我們……我才不是和你在……交往。”雙頰發燙地擠出最後兩個字。
他挑著濃眉。“雖然『吃到飽』,我也沒有白吃白暍,我有空就幫阮媽媽搬貨、擺攤子,順便當她的私人保鑣,晚些還會過來幫她收拾攤子、護送她回家,而且我還把廚房的水龍頭修理好了。”
“水龍頭是明祈叔修好的,不是你。”她口中的“明祈叔”姓“李”,和她們是隔壁鄰居,追求阮香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陸克鵬神情一頓,硬辯道:“是我修的。明祈叔在旁邊下『指導棋』,真正操作的人是我。”
她軟軟哼了聲,似乎很不以為然。
這樣像孩子在吵嘴,還是情人之間的抬槓?陸克鵬越想,胸口越是奇異地漲滿。
究竟被什麼東西填滿了,說真格的,他也不十分清楚,只覺得……他必須抓住什麼、擁抱什麼,來確定那種美好的感覺是可以碰觸的,而非虛無。
他驀然出手拉住她,長腿隨即跨下車座。
“你……幹什麼?”當袁靜菱意識到“危險”的同時,人已被他抵在大門上。
她跑不掉,男性健壯的臂膀橫在她身側,把她困在大門和他之間。
翹睫輕顫地揚起,她腦中突然變成空白,因為那張峻臉瞬間在眼前放大,更因為她的唇被含在溼潤溫熱裡,她的心被狠撞了一下,呼吸一頓,男人的氣味毫無預警地攪進她鼻腔和胸肺中。
唇好燙,弄不清是誰的溫度。他的舌極度大膽地挑勾著她的,她的胸好痛,肋骨被拚命撐開似的。明明討厭煙味的,可他混著煙香的氣味卻充滿侵略性。她以為自己在推拒、反抗,腦子裡卻開始缺氧了,而神智已漸漸迷惑在這場越界的接觸中。
彷彿掉進另一個空間,不著邊際又無限虛無的所在。袁靜菱呼吸不定,胸口劇烈鼓震,熱麻的唇像是自由了,她有些不確定,終於輕徐地掀開眼睫。
他在笑。
峻薄的唇雖然沒有弧度,下顎甚至微微繃著,深棕色的瞳仁卻清楚竄出火花,愉悅地躍動。他像是……很得意。
啪!
陸克鵬左頰捱了一記耳光。還好還好,力道普通大,沒有太狠,這點皮肉痛比蚊子叮厲害不到哪裡去,他捱得住。
“你——”
啪、啪!
打完左邊不是換右邊,而是左右開弓連摑兩下,就算沒把他打成豬頭,至少臉皮也浮現模糊的紅印了。
“還打嗎?”陸克鵬乾脆摟住她的腰,把臉硬湊過去。“來啊,隨你高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你揍。”不提那次她拿托盤狠K他的失誤,在表明喜歡她的心意後,他曾對她做過好幾次不要臉的“突擊”,半數以上都成功偷香,卻也被髮火的她賞了好幾頓排頭。
但,他甘心、他樂意。被她打罵,他有種說不出口的舒暢感,他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你不要以為媽媽不在家,就能隨便欺負人!”袁靜菱兩手抵住他不知羞恥、硬要壓過來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很快,她的也是。他飆升的體熱把一向血壓偏低,甚至有一點點貧血現象的她烘得全身也跟著發燙。
像是透視了她故作鎮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