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透過鏡片打量著佳人,然後抓抓後腦勺。
「想必社長您也知道,山田是個能幹又有經驗的人。請問這位先生從事過什麼行業?」
「由於某種原因,他目前暫住在我家裡幫忙家務。不過從這禮拜起,我要叫女傭復職,所以讓他出來工作。」
「那麼……請他到‘Mayfair’那邊去擔任事務工作,您覺得如何?我不是瞧不起他,只是覺得他實在不適合擔任交通意外課的職務。」
佳人在一旁靜靜聽著兩人的交談。
柳應該是負責交通意外課的課長。聽到交通意外課這個名稱,佳人多少猜得出要負責的工作內容。就是公司裡的卡車發生車禍時,得率先跟對方以及保險公司聯絡的對外視窗,亦即負責交涉的部門。
大型卡車只要發生車禍,即使有責任度的不同,但成為肇事者的機率可說壓倒性地大,也就是說,經常得以肇事者的代理人身份出面處理狀況。佳人可以體諒柳的猶豫。剛才他會故意提出之前的山田「很能幹」,就是這個道理。
「那個部門在四月一號才僱用了五名新進職員,接線生當然得要聲音悅耳的女孩子才行,我可沒有性騷擾的意思哦。」
遙故意開玩笑地說。柳的眉頭雖然已經沒有剛才皺得那麼深,但這個玩笑的效果似乎不大。
「照我的看法,這位先生比較適合當秘書。」
「秘書已經有人了。」
「我當然知道還有浦野先生在。」
領了一個難題的柳,環抱著粗厚的雙臂沉吟起來。
再這樣下去只會陷入僵局,佳人瞥了坐在旁邊的遙一眼。遙卻完全不看他,知道自己的問題還需自己解決,於是佳人只好開口。
「這是一個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無法勝任的工作嗎?」
「啊?」
沒想到佳人會突然這麼問,柳放下雙臂轉向他。
「失禮了,我叫久保佳人。」
「我是柳嚴吾,不好意思忘了給你名片。」
柳遞了一張名片給佳人。
「要在交通意外課工作,神經得粗一點才行。因為只要一有意外發生,不管白天或半夜,都要立刻趕到現場,除了會目睹車禍的慘狀外,萬一遇到對方死亡,還得送香奠過去陪罪,可不是普通的辛苦。照一般情況來說,肇事的司機當然會跟你在一起,但有時也會出現被警察留置的情況。這時,你就得以代理人的身份先承受傷者家屬的責難。」
「是的,我明白。」佳人嚴肅地回答。
這的確是份辛苦的工作。
「香奠被丟回來或被灑鹽司空見慣,嚴重一點的還會被丟東西。像你這麼年輕的人,應該有很多選擇,沒必要挑這種工作來做。」
「我知道這是個辛苦的工作,雖然沒有經驗,但我會努力學習。能不能請您僱用我呢?」
「哎呀……你就叫社長幫你介紹其它工作好了,我不會害你的。」
「拜託您。」
「我真的是覺得太可惜啦。」
柳真的困擾了起來,他轉向一直旁觀兩人對話的遙求救。
「社長,除了這裡之外您應該還有很多渠道吧?為什麼不找點比較輕鬆的工作給他呢?現在這種時代,已經沒有這麼有禮貌又懂人情世故的年輕人了,相信到哪裡都會有人願意僱用他。」
「太輕鬆不是好事。」
遙不苟言笑地說完後,坐正身體。
「你以前不是常說,年輕人就是要吃苦嗎?你別看這傢伙文文弱弱,他還挺有骨氣的,絕不會輸給山田。我保證他會不分晝夜地認真工作,反正你就先試用他看看,要是真的不行再說。」
遙都這麼說了,柳也不好再堅持下去。況且,掌握人事的畢竟是出錢的老闆,柳也無法發表太多意見。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
佳人低下頭,說了句「以後請多多指數」。
柳仍然一臉無法釋懷的樣子,但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點點頭。
今天是先來辦理就職手續,正式上班要等到下個禮拜。遙把所有內勤職員叫來,先跟他們介紹佳人。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佳人,有些女職員還羞紅了臉低下頭。接著跟他們分別打過招呼後,知道都是些好相處的人。
總務部的女職員帶著佳人參觀公司。在佳人參觀公司的時候,遙和柳邊喝茶邊商量著什麼事情。
「老實說我不贊成。」
「別這麼說啦,我以後會常來,不會給你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