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還被她握在半空,“你說你在醫院,我擔心你。”
申暖咬了咬嘴唇,一股暖流自心中湧過。
她說:“仰北,我可能要離開這裡了,我要回家。”
姜仰北睜大眼睛,呆滯著說不出一句話。
申暖垂下頭,將他的手放在臉上,因為吹了冷風,她的臉是涼涼的,仰北的手卻是暖乎乎的,“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可是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應該回去。”申暖想起了親厚率直的謝大嬸,又想起自小玩到大的古剎,“那裡是我的家啊……”她這樣說。
第二天,申暖給唐書留了一封信,讓他幫著照顧下謝小順。然後就清了幾件衣服,一個人往火車站去了。姜歆去世的時候有給申暖留下不多的一筆錢,她一直存著沒怎麼用。雖然知道就算回去她也一定做不了什麼,可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想她會後悔一輩子。
十一月的火車上沒有什麼人,申暖坐到位子上,隔著窗戶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她突然感到害怕,怕回去以後看到一切都變了,她害怕自己連唯一的容身之地也沒有了。
火車慢慢地開啟,一個人坐到了申暖身邊。
那人看著她忐忑不安的側臉,道:“你在哭嗎?”
聽到這聲音,申暖怔住了,呆呆地看過來,大聲喊道:“仰北?!”她瞪大眼睛,像做夢似的看著他,一點也不明白姜仰北怎麼會在這裡。
仰北看著她震驚的樣子微微笑了笑,“一直想去山裡旅遊,有申暖陪著就不會悶了。”
申暖的眼眶紅了,心中一陣衝動,抱住了姜仰北就哭了起來。哭聲在空蕩的車廂裡迴響著,一瞬間時光變得不那麼真切。
仰北遲疑了一下,才伸手回抱住懷裡的女孩,一直以來都被衛朝陽保護著,他頭一次感到自己也能夠被人需要。
很多年以後,申暖問仰北那時候為什麼會跟她到火車上,姜仰北就說,他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哭,怕她會被人搶走。
擦乾眼淚,申暖的心情好了起來,一路上她給仰北講了很多小時候的事。
申暖突然想起上次衛朝陽說,仰北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件事啊。”姜仰北笑了笑,“初中的時候有一次朝陽準備跟一群不好的朋友去打架,後來被我拉住了,沒去成,那次的事鬧得很大,死了六七個人,朝陽的爸爸知道後還打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