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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顏悅色的,聽了他的問話,立即丟給他一個白眼:“你懂還是我懂?要不你來給她打?”噎的他說不出話來。

我頭昏昏的,但還是忍不住“嗤嗤”的笑。

他託著我手腕,把它平平的放在手心裡,皺著眉看著我笑,臉上有絲難堪的窘迫。

就覺得他掌心熱熱的,一整條手腕都滾燙了起來。

後來在輸液室,一圈圈的椅子,很多的病人,周圍幾個竟然都是過年吃壞了肚子的人。我和他在個角落坐著,我還是頭昏,人綿軟無力,他就把我攬在了懷裡。

醫院的椅子都是單座的,我和他之間橫著個扶手,硬硬的硌著我腰,我卻在他懷裡很快的睡著了。

醒過來時點滴已經打完了,針不知幾時抽走的,東霖捏著我手,大拇指緊緊地按著棉球,上面滲著一點點血。

他看我睜開眼,對我說著:“你的血小板太少了,抽個針頭都出這麼多血。”

我只望住他笑,感覺頭頂白白的日光燈都像太陽似的。

那是僅有的一次看見東霖對我流露出明顯的關懷,覺的他雖然不愛我,但還是喜歡我的。但也就那一次,以後再沒見過他那種樣子。

我也再沒在他面前生過病。

第二年的春節他回來的很早,年初二上午就回了A市,我也還是在上班,接到他電話:“我到家了,下午我來接你下班吧”

我一愣:“不用了,我自己過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他又要到年初四才能回。

他接著說了一句:“你還好吧。”

我先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明白他是不是擔心我又病了。那時心裡又熱了一下,依稀覺得他是為了我提早回A市的,但我卻不敢向他求證,嘴裡只說著:“挺好的,沒事。”

傍晚四五點的時候到他那裡,他竟然做了很多的菜,魚就有兩樣:炸魚塊和清蒸鱸魚。

看見我吃驚的眼神,他淡淡一笑:“我獨立生活慣了,很會做菜,你不是今天才知道吧。”

這是我在A市過得最幸福的一個年。

席間,我們開了瓶高階紅酒,是個外國牌子,叫什麼名字我已經忘了。就記得它非常醇厚,天鵝絨一般的絲爽,進到嘴裡,綿綿的撞擊口腔,我連喝了兩杯,剩下的東霖全部幹完了。

或許是喝了酒,那天夜裡我們很纏綿。

東霖雙手攏住我胸,唇在我肌膚上四處遊走,我身上到處是他嘴裡溢位的酒香,就感覺他火熱的吻從我的脖子蔓延到小腹,然後又回過來,堵住我嘴,似乎想窒息我。

我忍不住呻吟。

他卻更加有力。修長的手指扶著我腰,一波一波的衝擊著我。我全身綿軟,感覺要被他擊穿了,又覺得會失去自己,只記得他強有力的存在。

抱著他脖子,我把臉埋在他肩窩裡,對他呢喃著:“東霖,我喜歡你。”眼裡卻想要滲出淚水來,其實,那一刻,我在心裡喊的是:“東霖,我愛你!”

但卻不敢告訴他。

我不知道他要是明白我愛他會是什麼反應,會欣喜還是會害怕?抑或是像當初逃去深圳一樣避開我。

不能回報給我相同的愛,他會負疚,然後就會漸漸疏離我吧。那時,和他週末戀人的關係是不是也會維持不下去?

就這樣一直不敢說愛,直到今天,他才開始瞭解。

走出商場,已是晚上八點多。

萬家燈火。

到處懸著紅燈籠,空氣中是嗆鼻的硫磺味,鞭炮聲不絕於耳,遠近都有升騰的煙花,它們在空中炸開,照亮一整個夜空,星光頓時都變得暗淡了。

街上行人稀少,車子也沒有幾輛,人人都回了家。

我慢慢的走,看一個個明亮的窗戶,讓自己感受一點過年的氣氛。

終於到了公寓樓下,還是要回去過一個人的年。

一級一級上臺階,四樓到五樓的轉角,我低著頭掏鑰匙,卻差點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我嚇得倒吸一口氣,後退一步,幾乎要跌下樓梯,他一把拽住了我,幽幽的開了口:“我又不是鬼。”

竟然是東霖。他面色有點憔悴,鬍渣都顯了出來,以前他的臉從來都是清爽乾淨的。

樓道里燈光昏蒙,我和他四目相望,視線迷迷濛濛,兩人一時誰也不說話。

許久,我才先開口:“你沒回家?”我指的是他父母家。

“沒有。”他依然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