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開車的同時,他的眼睛卻不斷瞄向身旁的凌彥。
她顯得坐立不安,一雙手不停地撫摸自己身上純羊毛制的洋裝。
康紹奇實在看不下去了,“衣服不合身嗎?”
為了讓她看起來像個“新娘子”,他特地買了一件粉紅色洋裝送給她,想不到從穿上這件洋裝開始,她始終低著頭摸扯裙襬,彷佛那上面有什麼寶貝似的。
“不會的,主人。”意識到他跟自己說話,凌彥急忙地抬起頭來。
聽見這麼奇特的稱謂,康紹奇差點撞上電線杆。
“你說什麼?”他牢牢地握緊方向盤,避免再次失控。
“我說不會。”她恭敬地回答。
他冷笑,“不會?那你一直拉扯衣服做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穿裙子,所以想多看幾眼。”她愛惜地摸了摸這件上好的洋裝,以前唐冀從來就不准她穿裙子,除了幾件換洗的牛仔褲和襯衫,她再也沒有其他的衣服,每當去市場買菜,她總是羨慕其他的小姐、太太可以打扮得美美的。
“反正這是你的東西,你可以掛起來慢慢看個仔細,不必總是低著頭……”康紹奇並不關心她為什麼沒穿過裙子,只是冷笑地建議著。
他的建議多少含有譏笑挖苦的成分,縱使楊青青算不上他的真情摯愛,但是沒魚蝦也好的心態,讓他對凌彥的“壞事”無法釋懷。
雖然陳利玲向他提過,凌彥只是個無家可歸的受虐兒,要康紹奇原諒她別跟她一般計較,可是他偏偏咽不下這口氣。
他才不管這麼多,和她一樣可憐的大有人在,這是社會問題,並不是他康紹奇的責任,而她破壞他的結婚大計卻是鐵一般的事實,教他如何不氣惱?
“真的嗎?”凌彥的大眼中閃耀著愉悅的光彩,她完全聽不出他話中的惡意,“這件洋裝可以送給我?”
“廢話!難道我自己留著穿?”
“我隨時都可以穿嗎?”興奮之餘,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剛才他不是叫她掛起來看嗎?搞不好這件洋裝只准看不準穿,還是問清楚一點的好。
對於這個可笑的問題,康紹奇不禁嗤之以鼻,“你想穿著睡覺我也不反對。”
“真的?”他的回答明顯讓她樂歪了,小嘴陡然咧得開開的。
康紹奇感到荒謬,自己怎麼會跟一個白痴女人混在一起,更可笑的是她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就為了母親留下的東西,他的犧牲會不會太大?
突然間他開始想念起楊青青的高雅,在她身上絕對看不到這種傻氣和愚蠢的行徑。
“閉上嘴,不許笑。”她的笑容真的越看越礙眼。
見他抿著嘴,一臉嚴肅,凌彥的笑容立即僵住,“是的,主人。”
善於察言觀色的她,立刻嗅出空氣中異樣的氣息。
“什麼主人?”他氣憤地吼道:“以後不許這麼叫我聽到沒有?”
那天要不是她在一旁攪和,滿嘴胡說八道什麼主人打人的,楊青青怎麼會被氣跑?氣跑也就算了,自己居然被誤會成是個奴役女人的變態!
他康紹奇雖是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但是對女人也有一定程度的尊重。
凌彥感受到他不悅的怒焰,要不是身上繫著安全帶,早就已經跳了起來。
“是、是的,主……”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她急忙地掩住小嘴。
這會兒她迷惑了,唐冀總是告訴她,誰給她吃、給她住就是她的主人,她就必須服從他的命令,現在康紹奇供吃又供住,不是她的主人是什麼?
“那我叫你康少爺好了。”凌彥自作聰明地主張道。
他的年紀看起來和喬默差不多,這樣叫他應該可以吧!
康紹奇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這回他差點撞到路旁的消防栓,“你、你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怪胎?是不是要我提醒你,現在已經是公元二千多年了,不再是中古世紀,我康紹奇獨來獨往更加沒有蓄奴的習慣,請你不要滿嘴胡說八道地亂叫行不行?”
他毫不客氣地出言指責,生怕不把話說清楚自己會被弄瘋掉。
凌彥一臉委屈,“要不然我該叫你什麼?”
“笨蛋,叫我阿奇!”他快氣炸了。
凌彥瞪大眼不敢相信地望著他,憑她一個下人居然能夠這樣直呼主人的名字,未免太過大逆不道了吧?
“阿、阿、阿……”就在她努力嘗試要叫出他的名字之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