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氣力,準備全力一搏——
同時,樓耘紳也恰巧滑開門栓,沒有時間反應,猛地衝出一道黑影,與他撞個滿懷。
撞擊力道之大,讓他悶哼一聲,不禁攢起眉,低頭一看——“是你?”提高的音調,有著掩飾不了的詫異。
沈書嫚撞紅了鼻子,眼鏡也歪斜的掛在臉上,面容蒼白沒有血色、呼吸急促、眼神恍惚。
一連串的意外,讓她早巳筋疲力盡,但肉體上所受到的疼痛,卻比不上內心所受的折騰。
“喂?你還好吧?”樓耘紳瞅著她,試探性的喚道,從她渙散的眼神判斷,她應該是嚇壞了。
他動手取下她的眼鏡,輕拍她的臉頰,企圖喚回她遠揚的心魂。
感受到他溫暖的觸控,沈書熳抬眼,呆滯的望著他。
“回神了沒?”他沉聲問道。
話甫落,淚水倏地奪眶而出,在她的頰上劃出兩道淚痕,頭一次被外人目睹她的脆弱,只是,眼淚就是剋制下住,潸然不止。
他默默的睨著她悽楚的臉龐,眸光深邃的端詳她,少了毫無美感的粗框眼鏡,突顯出她秀麗的五官,由於淚水的洗滌,使得她本就美麗的雙眸,顯得更加明亮動人。
而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更為她增添一絲女人味。雖稱不上美,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獨特氣質。
樓紜紳當下決定,摧毀礙事的眼鏡,稍一使力,鏡架便硬生生斷裂,然後擲在地上,繼續跺踏。
即便是行為率性、魯莽,卻無損他的紳士氣質,甚至還展現出他不凡的領導者氣勢。
眼前“支解”眼鏡的男人,真的是眾所周知的那個形象優雅、風度翩翩的樓耘紳嗎?沈書嫚有些看傻了,淚懸在眼眶,宛如鑲著耀眼的鑽石,光燦奪目。“我的眼鏡……”她喃喃地道。
“不需要了。”他冷覷著她,斬釘截鐵的告訴她:“以後也都不再需要。”
她吸了吸鼻子,睜著一雙紅眼睛盯著他不羈、自負的神情。
忽然,她有些恍然大悟—也許,大家都被他俊美斯文的外表、謙謙君子的形象欺騙了。
親自和他接觸過後才發現,他溫柔的口吻中,總散發著一股教人無從拒絕的凌厲氣勢,盤踞在她心中多年的白馬王子形象、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他和那個背叛她的男友的欺瞞行為,有什麼不同……
“偽君子。”沈書嫚猶如自言自語的呢喃。
因為兩人靠得近,她的話樓耘紳一字不漏的收納耳底,他不怒反笑,甚至還好心情的揶揄道:“看樣子,你丟掉的三魂七魄全都歸位了。”
經他一提,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糗態,連忙轉身背對他,拭乾眼淚。
“喏。”他伸長手,遞給她摺疊整齊的男用帕巾。
她微愣,心窩湧起一陣暖意,莫名的感動。
沈書嫚望著手帕怔仲出神,腦際掠過許多想法,雖然在某些方面,他霸道到近乎唯我獨尊,可是,他卻有顆細膩的心,連小細節也不馬虎了事。這便是他的魅力所在吧!
遲遲沒等到她接下手帕,樓耘紳乾脆扳正她的身子,塞進她手中。
“別老是讓我等。”他撇唇冷聲道:“我沒那個耐心。”
她握著手帕,止住的淚水又浮現眼底,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愛哭、多愁善感。
“我還以為,女強人是沒有眼淚、沒有感情的。”看不慣她哭哭啼啼的模樣,樓耘紳調侃道,他實在應該“以秒計費”,屆時,定能狠狠撈個一筆。
她垂下眼,閃避他的注視,找不到話反駁,也不想反駁。
聽著他的取笑,她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忽然間覺得自己不再孤單,有人作伴。
此刻的她,只是個平凡脆弱、且需要關愛的小女人。
“謝謝。”她由衷感謝,謝他在她需要幫助時,伸出援手。
她也沒忘記,之前被困時,曾在心中允諾過的——會好好感謝幫她脫離窘境的那個人。
“嗯哼。”他隨口應了聲,算是接受她的道謝。“走吧,我還有帳跟你算。”
他成功的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再沉溺在被惡整的恐慌情緒中。
“帳?”沈書嫚吶吶的問。
“我不喜歡有人糟蹋食物。”語畢,他順勢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她瞪著他的大掌,缺乏氣力而蒼白的臉色,染上淡淡紅霞,煞是美麗。“我自己會走。”可她的拒絕,聽起來卻更像是在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