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捶，踢。

他幽幽地說，“彤彤，打吧，只要你能夠不再那麼痛苦。”

白彤彤鬧得筋疲力盡後，就會昏睡過去。

醒來後，整個人空洞得像個幽魂般，日漸清瘦。

兩雙清眸顯得特別的大，大而無神。

往往一次發作下來，臥室裡就像世界大戰一樣。

白彤彤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傭人小心翼翼地收拾混亂的房間。

她發作起來，破壞性實在太強。

門外，傳來歐勳對著手機大聲喝斥的聲音。

白彤彤知道，他是在罵那些醫生。

睿睿縮在門口那裡，怔怔看著，他很害怕。

媽咪發起癮性來，就像個女瘋子。

“睿睿……”白彤彤虛弱地喊了一聲。

睿睿朝她眨了眨大眼睛，轉身跑了。

白彤彤登時心裡不知有多難過，連睿睿都不敢靠近她了嗎？

沒一會，睿睿又跑進來，他手裡多了一塊毛巾。

他走過來，爬上床，跪在白彤彤身邊，小手拿著毛巾輕輕給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白彤彤很激動，含著淚，把他抱在懷裡。

“睿睿，媽咪是不是很可怕？”

“沒有。媽咪還是很漂亮。”睿睿說。

白彤彤抱著他哭了。

睿睿的懂事，更刺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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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他們下了樓，餐桌前所有人已經全部到齊。

檬檬懷孕後，歐太太就常常讓一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說是讓檬檬肚子裡的寶寶分享大家庭的快樂。

歐勳扶著白彤彤坐下，歐太太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眼裡有心疼。

虛弱神情憔悴的白彤彤坐在那，顯得格格不入。

歐勳注意到，歐辰憐惜的目光總落在白彤彤身上。

他心裡氣惱。

歐太太看著白彤彤清瘦的樣子，“你要是累的話，下回不用下樓吃飯了，我讓傭人給你端上去。”

白彤彤一怔。

歐太太這是體貼還是排斥？

“不用傭人，我給彤彤端。”歐勳寵溺地抱緊她。

白彤彤心裡感動，有他在，足夠了。

坐在主席的歐家爺爺不發一言，從上次談話後，白彤彤與他在飯桌上碰過幾次面，他永遠是那副默然深沉的樣子。

只是看她的眼神，多了幾份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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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白彤彤翻天覆去，睡不著。

她側過身子，躺在她身邊的歐勳好不容易睡著了。

在睡夢裡，他俊眉都是緊蹙，俊顏疲倦，幾縷碎髮掛在他額前，薄唇緊抿著，似在苦苦做著掙扎。

白彤彤看著，心在抽搐。

這些日子，受累的是他。

忘不了，她發作時，他抱著她，黑眸是那麼幽深，那麼痛楚。

“好好睡吧。”

她撩開他額頭的亂髮，在他額頭上輕親了親。

她拿開他擱在她腰上的手。

他手上有幾處傷淤，都是她抓出來的。

白彤彤給他蓋好被子，輕輕地下了床。

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曾經紅潤的粉頰變得蒼白，晶亮清澄如水的黑眸黯淡無光，唇不再豐潤光澤。

她身上的所有水份好像被抽走了，很乾澀。

整個人，看起來就只有那雙大大的眸子，無神空洞。

也許，她會像歐家園子裡的花兒一樣，正慢慢地枯萎下去。

“睡不著？”

歐勳不知什麼時候醒了，他走過來，從背後繞住她纖細的腰，下巴輕輕蹭著她的頸窩。

她真的瘦了很多，腰很細，沒有以往滑嫩的肉感。

他心生憐惜。

“嗯……把你吵醒了。”白彤彤愧疚。

鏡子裡映出他俊顏，疲倦消失，掛著幾份寵溺式的憐惜。

每次在她面前，他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表情。

只有在睡夢裡完全放鬆的時候，才洩露了他善良的偽裝。

“你偷吻我的時候，我就醒了。本來還想等著你下一步動作的，誰知，你把我撩醒，人卻跑了，把我晾在那，忍著實

在難受。”

歐勳難得用調侃的語氣，撓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