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恢復的一點溫情又完全消失了。李斌良正要說話,床上的女兒帶著哭腔開口了:“媽,你別為難我爸爸了,求你了……爸爸……”王淑芬看了一眼女兒,不再說話了。李斌良感激地望了一眼為自己解圍的女兒,再次轉身要走,王淑芬卻又再次叫住他:“等一等。”李斌良:“還有什麼事?”王淑芬:“那個女人是誰?”李斌良:“哪個女人?”王淑芬:“還有哪個?她不是頂替我了嗎?”這是雙關語。李斌良當然明白什麼意思,急忙解釋說:“�這……�她是我們專案組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人家……”王淑芬打斷他的話:“行了,你別解釋了,我是女人,這種事瞞不了我。如果只是工作關係,她能這麼關心你嗎?自從進醫院後,她就一直守在外面沒有離開,行了,我們娘倆死活不用你管,你去找她吧!”王淑芬說完,把身子向後一轉,再不開口。李斌良向女兒勉強笑了一下,伸手說了聲“拜拜”,匆匆向外走去。王淑芬說得沒錯,苗雨一直守在門外的長椅上,此時,她正閉著眼睛,瑟縮著身子在小憩,好像睡著了。一股愧疚和自責從心中升起,自從把女兒解救回來後,他就忘記了她,把一顆心全放到女兒身上,後來又投入到案件上,再也沒管過她,甚至出入醫院病房也沒有注意到她。她卻一直默默守在這裡,等待著自己。她一夜未睡,一定累壞了……他靜靜地觀察著她。她好像真的睡著了,此時,她臉色有些蒼白,疲倦一覽無餘地寫在她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往日那種颯爽英姿,反而平添了一種女性的質樸和溫柔,下意識間,他輕輕地叫出一聲:“寧�靜……”�她猛然醒來,睜開眼睛,看著他:“是你……你在叫誰?”他猛然意識到自己走了嘴,可是,他沒有糾正,而是說:“叫你,咱們走吧!”
林蔭把李斌良和苗雨送到“凌志”跟前,並隨著他們上了車,坐到後排。李斌良奇怪地回過頭:“林局長,你……”林蔭:“這個問號還沒有找到答案,咱們分析一下,你們再走!”苗雨:“什麼問號?”林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綁架孩子?”是啊,這個問題,還沒找到明確的答案。李斌良:“現在我們所知的是,綁架我孩子的是被殺死的高大昆,而這個人也是在江泉襲擊趙漢雄的人。”林蔭:“那麼,這又意味著什麼?”李斌良:“你是說,這起案件,也和趙漢雄有關?”林蔭沒有回答。苗雨:“這
……他們是不是想轉移咱們的視線哪?”這……林蔭還是沒說話,可是,李斌良的心卻猛地被觸動了。是啊,這起綁架案太奇怪了!已經分析過,幾乎所有的綁架案都是為了敲詐錢財,可是,自己並沒有多少錢,兇手似乎也不那麼迫切地要得到這筆錢……如果不是為了錢,又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偏要選自己這個公安局的刑偵副局長的女兒……這裡邊一定是有原因的,苗雨說得對,他們是想轉移視線,干擾專案組的工作。如果是這樣,他們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那是因為,專案組的調查已經觸痛了他們,已經接近了他們的要害。那好,我們就繼續工作下去,進一步觸痛他們,並揭開他們的真面目吧!三個人又低聲談了幾句,林蔭開啟車門跳下去,和他們揮手告別。〖BT23晴空萬里,陽光燦爛,大路寬敞。“凌志”在江泉通往山陽的公路上疾駛。景物真是變化得快,才幾天工夫啊,一切和去山陽時大不一樣,路旁的山野、樹木和草地已經是鬱鬱蔥蔥,初夏已經悄然來臨。儘管一夜未閤眼,但是,女兒化險為夷,失而復得,轉危為安,使李斌良心情大為暢快,加之案件即將突破的激動,使他沒有一點倦意。本來,苗雨說他累了一夜,爭著開車,讓他睡一會兒,可是,他硬是奪過方向盤,坐到駕駛座上,讓她休息。可是,她顯然也難以入睡。從倒視鏡中,可以看到她的眼睛一直睜著,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在想什麼?經過一夜的波折,經過大悲大喜的跌宕,他感覺好像一下和她拉近了距離,產生了一種親近感,一種和以往不同的、超越了常人的感情。這使他感到一絲愉悅,同時,也感到一種危險。不行,李斌良,你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你再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也不能再胡思亂想,這樣,帶給你的只能是傷害……他平靜著自己,沒話找話地:“苗雨,你一夜沒休息,睡一會兒吧!”可是,她卻答非所問:“李局長,你離婚幾年了?”這……她打聽這個幹什麼?李斌良略有尷尬地:“快三年了。”苗雨:“你們為什麼離婚?”李斌良苦笑一聲:“這怎麼說呢……怪我吧,我不是個合格的丈夫。”苗雨:“我可以多知道一些嗎?”又是什麼意思?李斌良思考了一下,斷斷續續地回顧了自己和王淑芬結合乃至離婚的經過,講述中,他儘量保持客觀,屬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