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楠向出事的方向甩了一下頭:“你們沒看見嗎?這種時候,我哪有時間和你們談?”苗雨:“可是,我們是專門來找您的……只佔用您一點時間就行。我們是為了破案,為了給您報仇。”鄭楠好像被說動,看了苗雨一眼,猶豫了一下:“那好,現在就談吧,你們問什麼?”這……一時之間,李斌良倒不知問什麼好了。是啊,你這麼迫切地找到他,到底要問什麼呢?該問的,案卷的詢問筆錄裡都有,再問,無非還是那些,還能問出什麼來呢?再說了,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對他進行詢問,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此時,鄭楠身上的沙土已經都打掃乾淨,臉也簡單地擦過,所以,也現出了真實的模樣。不知怎麼回事,李斌良對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大概都是縣委書記的緣故,他在氣質上和劉新峰確實有幾分相似:消瘦的身材,消瘦的臉龐,全身上下透出一種沉重,一種堅韌……這也正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鄭楠望著李斌良:“怎麼不說話,我在等你們詢問。”“這……”李斌良環顧一下四周亂哄哄的景象,“鄭書記,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鄭楠:“不能,你們說了,只佔用我一點時間,有什麼事,現在就問吧!”李斌良終於想起最迫切的問題:“那好吧。鄭書記,在詢問筆錄中我們發現,在你的妻子和女兒被害之後,你接到一個人的電話,要你回家看看她們。有這回事吧!”鄭楠:“你下邊要問的是,我到底認識不認識這個人,對吧?那你就不要再問了,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很多遍,我不認識他,也沒聽過那個人的聲音,我的手機號是公開的,他可以很容易得到。可是,他到底是誰,我真的不知道,我回答得夠明確了吧!”苗雨搶過話頭:“可是,你既然不認識他,他怎麼會……”“他怎麼會害我的親人,是吧?”鄭楠銳利的目光轉向苗雨,“難道,你們懷疑我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告訴你們嗎?難道,我會包庇殺害我妻子和女兒的兇手嗎?難道我是兇手的同謀嗎?如果你們問這個,恕我拒絕回答。”鄭楠說著扭過頭,李斌良也沉默下來,是啊,哪個男人能明明知道是誰殺了妻子女兒而保持沉默呢?一個已經失去了妻子和女兒的丈夫和父親,一次又一次地接受這樣的詢問,難道不是痛苦的折磨嗎?他和苗雨互相看了一眼,都搖搖頭,決定不再問下去。苗雨小心地:“鄭書記,對不起,我們是為了破案,並不想傷害您。”鄭楠抹了一下眼睛,轉過頭,神情緩和了一些:“沒關係,你們還有什麼要問嗎?”有。李斌良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司機,對鄭楠:“鄭書記,我們還想和您的司機談談,可以嗎?”鄭書記眼睛閃了一下,轉向旁邊的司機:“可以,但是,時間也不能太長……對了,我得迴避!”鄭楠說著,走向旁邊的幾個民工,和他們嘮起了什麼。沒等李斌良和苗雨開口,小丁就著急起來:“你們還問什麼呀,該說的我早說過了,不還是那些事嗎?我給鄭書記開車,發現什麼可疑的沒有,都有誰恨鄭書記。對了,最重要的是,鄭書記昏過去之前,到底罵了誰。我最後再跟你們說一遍,我什麼也不知道,鄭書記工作認真,要求人嚴格,是得罪過一些人,可是,我不知誰可能害他,他昏迷過去的時候,我光顧著慌害怕了,根本就沒注意聽他說什麼。再說了,你們為什麼不去問鄭書記本人呢?他罵了誰,應該比我清楚啊?”都讓他說中了,李斌良和苗雨想問的真是這些。小丁說完,他們就再也提不出新問題來。不等李斌良和苗雨發話,小丁就走向鄭楠,大聲地:“鄭書記,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要去宏峰鄉開現場會嗎,還去不去了?”鄭書記轉身走回來:“怎麼,問完了?”看著李斌良和苗雨,變為和緩的口吻,“實在對不起,讓你們白跑一趟,你們也看到了,這裡出了這種事,什麼也顧不上了,宏峰鄉那邊更去不成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問題,等處理完這件事我們再談。好嗎?”李斌良和苗雨互相看看,不這樣又有什麼辦法?李斌良:“那好,鄭書記,打擾您了,真對不起。”鄭楠口氣緩和了些:“不,你們是為我破案,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可是,你們也看到了,我實在是太忙了,不然,真應該和你們好好嘮嘮。”李斌良示意苗雨離開,苗雨走了一步,又停下來,回過身,看著鄭楠小聲地:“鄭書記,您……不要太難過!”鄭楠意外地:“這……謝謝,我能挺住。你還有什麼事嗎?”苗雨咬著嘴唇想了想:“有,鄭書記,請允許我們向您表達敬意!”鄭楠疑惑地看著苗雨:“你是說……”苗雨:“鄭書記,我們聽了您的很多事蹟,也聽到了百姓們對您的評價,很受感動,您是一個優秀的領導幹部,我們向您表示真誠的敬意!”鄭楠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的笑容,但是一閃即逝,使人鬧不清這個笑容到底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