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薛恆和丞相談完公事,隨意問了一句,顯然也不抱什麼希望。
丞相王冼的表情有點奇怪,他猶豫了一下,轉而問了一句。
“陛下,讓典樂蔡子悅去教劉姑娘琴藝是否不太合適,如果蔡子悅不懂事,向劉姑娘洩露了陛下的身份可如何是好?”
薛恆挑了挑眉,隨手放下剛翻開的奏摺。
“丞相是在質疑朕的決定嗎?”薛恆的氣勢從慵懶變為犀利,顯然對王冼不直接回復他的問題很是不滿,但這份不滿又帶著幾分刻意的感覺,就像是為不滿而不滿,這又與薛恆的問話相矛盾。
王冼當丞相已經八年了,他自持從沒有看透過龍椅上的這位,雖不知陛下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但敬畏的感覺仍一如既往從心中升起。
果然,他就不該天真的以為有了這位劉姑娘,咱們這位陛下會有什麼改變。
“微臣惶恐,不該自作聰明,望陛下贖罪!這次微臣奉命調查刺客一事,幕後之人隱藏極深,對方掃尾的速度太快,幾乎沒有留下一點線索。前段時間,微臣按以前調查別國刺客的規程辦事,一無所獲。三天前,微臣遇上一位高人,經高人點撥,微臣換了個方向,果然有了收穫。”
“高人?”陛下的心思果然放到了這上面,要說求賢若渴,梁帝當屬第一。
“回稟陛下,這位高人是微臣無意之間遇上的,當時,微臣因案情而犯愁,隨意在京城閒逛,正好遇上高人擺攤算卦,微臣當時也不知怎的,居然鬼使神差的讓這位高人給我算了一卦。”
說到這裡,陛下一言不發,王冼大著膽子抬頭看了陛下一眼,又恭敬的垂下眼簾,接著回稟。
“刺客的手法很像鬱國暗衛的手段,而鬱國被滅國不足兩年,在鬱國皇帝,不,慎安候馬上要到梁國的緊張時刻,在梁國帝都發生遇刺之事,不管對方的目的是誰,微臣覺得此事很有可能是慎安候垂死掙扎。”
“這件事,愛卿查了快一年了,朕也不著急。你能確定是慎安候嗎?”
梁帝的話中不辨喜怒,王冼也不知陛下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此事幹系重大,微臣不敢妄下結論。但鬱國神秘,如果不是陛下英明,早在鬱國安插間者,微臣這次就算是查出蛛絲馬跡,也絕不會懷疑鬱國。”
王冼雖然沒有把話說死,但他幾乎可以肯定,就算。這事不是鬱國皇帝指使的,怕也和鬱國脫不了關係。
內侍孫鹹突然看到門外的徒弟給他打的暗號,恭敬的對梁帝道:“陛下,張將軍求見。”
梁帝看了王冼一眼,“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張將軍求見,想必慎安候已經到京城了!
“微臣告退。”王冼行禮後退,轉身離開了御書房,他和進來的張將軍擦肩而過,二人都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末將張鶴參見陛下!”
張鶴扶劍下拜,剛正的臉上充滿敬佩,這是他們梁國的陛下,是一統天下的明主,是張鶴用生命追隨的主君。
梁帝輕笑一聲,“張鶴回來了,快起來,你回來了,朕很高興。”
梁帝不是個多話之人,能讓他如此歡喜,張鶴自然是他的心腹愛將。
梁國人才濟濟,但要給文武官員拍個頭名,必然是王冼和張鶴,但張鶴從小就跟著陛下東征西討,這份情分又不一般了。
“謝陛下,末將不辱使命,陛下交代的末將都做好了,陛下沒交代的,但應該做的末將也完成了,今日特來給陛下覆命。”
看著張鶴意氣風發的樣子,梁帝很是開心。
“好,好得很。這一路你也辛苦了,趕緊回家見見家人吧,朕還等著朕的愛將意氣風發的和朕一起接見慎安候呢。”
梁帝從案桌後面走了下來,拍了拍張鶴的肩膀,表現的很是親暱。
張鶴兩眼放光,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這才起身對梁帝道:“陛下,末將剛入宮便聽說了馨悅公主下嫁王丞相之事,這是否不妥,如果公主嫁的事一般人也就罷了,但王丞相……”
張鶴人高馬大的,這會兒卻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差點把梁帝逗樂了。
“王冼是朕的臣子,朕相信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便背棄自己的信仰。現在天下初定,正是需要他的時候。退一萬步,就算他王冼中了美人計,朕也絕不姑息。但作為梁國皇帝,朕更想信任他。”
張鶴羞愧的低下了頭,“陛下,是末將小人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