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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顧小影的表情無辜而委屈:“我也沒吃什麼啊,你說我吃的哪樣東西是相剋的?是糖葫蘆還是柿子餅?”

管桐好氣又心疼,也不能說什麼,只好無奈地在床邊坐下,伸手覆住顧小影正在輸液的左手,用掌心的溫度一點點暖和著她因為輸液而冰涼的面板。

暖意一點點滲入肌體的剎那,顧小影有些感動地看著管桐,醞釀很久,才說了聲“謝謝”。

管桐抬眼看看顧小影,嘆口氣道:“許莘回去了,今晚我在這裡陪你,你睡會兒吧。”

顧小影瞪大眼,俄而磨牙:“這個沒良心的,怎麼能就這樣拋棄了我!”

管桐看顧小影一眼:“她說明天有課。”

“放屁!”顧小影眯著眼,“明天上午壓根沒課!”

“文明點,顧老師,”管桐瞪顧小影一眼,伸手輕輕拂順顧小影額頭上零亂的髮絲,“你知不知道‘為人師表’四個字怎麼寫?”

顧小影訕笑:“口誤,口誤。”

“還能犯貧,可見病得不重。”管桐看看顧小影,微微一笑。

明晃晃的日光燈下,就是這一笑,突然讓顧小影有些恍惚——這樣溫暖的笑容,帶著包容與愛,重重撞擊她的內心!

到這時,顧小影終於不得不承認:她喜歡和管桐在一起。

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他一點一滴的小動作,她都覺得溫暖並熨帖。

二十五歲,愛情已經不是秀色可餐的慕斯點心,而是真正正正的花捲了——總要吃飽了,才有力氣談愛情。

所以,讓人感覺舒服的那個人、那些情感,已經潤物細無聲地征服了顧小影。

儘管,那時的她,還遲疑著,沒有給那個明顯比花捲好看多了的男人,一個明確的答覆。

可是,此後許多年,每當顧小影想起那天晚上他不眠不休的照顧,想起他攙扶她上女廁所時,臉紅的窘迫中是小心翼翼的扶持……她都會會心微笑。

也是多年以後,她看見專欄作家葉傾城的那段話:“看過感冒中的愛人而仍然愛她,才是真愛……其實在小說裡,寶玉從來沒有見過黛玉的病中。他們見面,總是吟詩作賦,他去攪纏她,也是她精神好的時候。如果他活生生看到這個,這些髒,這些痰、鼻涕、眼淚、膿——雖然,這一切與汗水、接吻時的唾液一樣,都是身體的分泌物,他會怎麼想?他還會愛他心目中無瑕的美玉嗎?也許,很難……我不由得想,我們之所以沒有成為我們所厭惡、痛恨、鄙夷的人,也許,只是我們運氣好。”

第一部分 第26節:第一章:在我不美麗的時候遇見你(24)

看到這段話的時候,她微笑著想:是的,真是運氣好。

她還記得,那晚的她,虛弱、蒼白、蓬頭垢面、形象全無。一晚上,輸液的正常反應加之未愈的急性腸胃炎,她起碼跑了五次女廁所,到最後皺著臉抱怨:“我的屁股都要拉開花了!”

他好氣又好笑:“省省力氣,少說話!”

他一手擎高裝滿葡萄糖液的瓶子,一手扶住她,走在寂靜的走廊上。他的懷抱有暖洋洋的溫度,令她貪戀。

那天,昏昏欲睡前,她對自己說:你看,上帝真的是公平的,他帶走一個你的男人,卻終究還要還給你另外一個。

就這樣,經過了那落魄的一夜,連她自己都知道,她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置身事外的漠然。

其實,她是真的好福氣——有這樣一個人,看過她最不美好的樣子,卻仍然愛她。

(9)

在這樣的狀態下,轉眼就到了春天。

四月的時候,導師指派顧小影去雲南做為期一個月的文化考察。這個從天而降的機會令她高興壞了,急忙收拾行李,拔腿就走。走前良心發現地想起要給管桐說一聲,可是打了幾次電話,他的手機居然都“不在服務區”。

顧小影納悶了一下子,不過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彼時她正忙著採購各種遠行必備品,還要訂機票、聯絡住宿,並出席多場送行宴——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外加導師及朋友若干,雖“大酒喝不了”,但“小酒天天有”。

就這樣,在管桐“神秘消失”的日子裡,顧小影懷著萬分憧憬踏上了去往雲南的旅程。

其實說起來,這種文化考察無非也就是在並不長的時間裡給兄弟院校的本科生做幾次講座,條件允許的話可以加幾節專業課,剩餘的時間基本都是在旅遊。顧小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研一時的賣力與最近發表的論文打動了親愛的導師,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