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雞似的幹嗎?”
她看看江岳陽,安慰他:“我早就知道你倆相親了,也不算新聞了,算了算了。”
江岳陽氣急敗壞,扭頭看許莘:“你怎麼能告訴別人?”
“我告訴別人怎麼了?”許莘乾脆站起來叉腰,瞪眼,“又不是見不得人!我還沒嫌你丟人呢,你憑什麼嫌我丟人啊?!”
“我沒嫌你丟人,我是覺得這個事情本身很丟人。”江岳陽很鬱悶。
“可是這個事情就是我參與的啊!你嫌這事情丟人不就是嫌我丟人嗎?”許莘明知道自己在偷換概念,可就是想難為一下江岳陽,便死抓著話題不放。
顧小影都看不過去了,伸手拉一下許莘的衣裳袖,嘆息:“神仙你坐會兒,別跟吃了炸藥似的,難道你不覺得現在最應該爆炸的是我嗎?自家的事都理不清呢,還要來斷你倆的無頭公案。”
許莘為姐姐打抱不平失敗,只好悻悻地坐下來。
不過嚴肅的話題一旦被打斷也就進行不下去了,江岳陽漢口氣起身告辭:“顧小影,你好好休息,我們還是先走吧。”
他一邊說話,一邊拽一拽許莘的長頭髮。許莘氣惱,轉身就咬江岳陽的手,被江岳陽勒住脖子往外帶。顧小影在二人身後看著他們那副劍拔駑張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許莘被江岳陽拖著,一路出了顧小影家門口。可是剛走了兩級臺階卻突然停住了,江岳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也停住腳步。
只見許莘回過頭,看看站在門口的顧小影,訥訥地猶豫一下才開口:“小蒼蠅……我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可是我覺得再怎麼鬧彆扭也別拿離婚開玩笑。換了是我,我都不敢想,如果我很在乎的那個人突然離開我,再也不回來,或者將來還會成為別人另一半,我要怎麼辦?”
說完這句話,許莘才擺擺手,反手拽過也有些發愣的江岳陽,一路拳打腳踢地下了樓。
留下顧小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扶著門愣住了。
她想:是啊,如果有一天,管桐和別人在一起了,自己要怎麼辦?
直到進了屋子,顧小影才覺得後怕起來——上帝啊!她都不敢想象,一旦兩人勞燕分飛後,自己會不會每個夜晚都想他?
她只是這樣幻想一下,就覺得自己的心臟糾結著疼起來。
天啊,如果有那麼一天,管桐看顧小影就像看陌生人……他甚至可能和別人再婚,和別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們最親密的時分她顧小影會在哪裡,會在做什麼?她會不會知道,那個離開他的男人依然過得很幸福,她會不會知道她曾經天經地義擁有著的那些如今都變成了別人的?
顧小影猛地一哆嗦,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正發呆,聽見門響,是顧爸顧媽買菜回來。顧媽一開門,看見顧小影站在客廳裡傻呆呆的樣子,心裡還一驚,趕忙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挺好,”顧小影乾笑一聲,急忙往書房走,“我就是想想我要看哪本書。”
“有時間多休息一下,不要總是看書,”顧爸看著女兒嘆氣,“或者給管桐打個電話也好,他走的時候還一萬個不放心……”
“爸,你真比我媽還別囉嗦。”顧小影笑。
顧爸瞪一眼顧小影,不說話了,轉身跟著顧媽進了廚房。
顧小影籲口氣,趕緊躲進書房。
書房裡還是那副樣子,整齊,帶一點墨汁的清香——管桐閒暇時,除了看那些顧小影怎麼也看不進去的枯燥書籍,也就喜歡練練毛筆字。當然偶爾也下下象棋,顧小影嘲笑說他的愛好比正常人提前了三十年。她有時候會帶他玩跳舞毯、WII,不過很可惜,在這方面,管桐的四肢極不協調,從遠處看過去,好像癲癇。
想到他滿頭大汗手足無措的樣子,顧小影的唇角就微微翹起來。
你看她還是愛他的,儘管不說在嘴上,儘管不久前還是那麼絕望,可他到底還是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原來,生活最本真的地方就在於,每個現實生活中的人,都比小說中的角色理智很多。
書桌上攤開一張宣紙,看來管桐走得急,沒有來得及收起來。顧小影微微嘆口氣,走上前準備幫他收拾書桌。
然而就在她看清楚那幅字的內容時,顧小影突然有些發愣!
她有些不相信地眨眨眼,再眨眨眼,看見白色宣紙上一筆一畫寫著一闋並不算多麼廣為人知的詞。
是工整的小楷,一字字,一句句,柔柔地撞上她的心房:明月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