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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自從與撿飯兒一同離開鐵猴山後,他不由自主掛上唇角的笑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多,而且一日之內所說的話,幾乎要比他以往一個月之內所說的加起來還要多上許多。

“我一個姑娘家,卻有比大山熊還大的蠻勁,咱們鐵猴山下的鎮民們雖然待我都很親善,可是偶爾也會拿這件事來笑話我……”她好在意、好在意傅隱睿的回答,不覺戰戰兢兢地屏息以待。

“呵呵。”略顯低沉的男子笑聲輕輕響起,傅隱睿對於撿飯兒在自己面前自然流露的小姑娘嬌態,感到一股莫名的欣喜。

撿飯兒嘟了嘟小嘴,只覺得鼻頭傳來一陣酸酸澀澀的感覺,眼眶隨即也紅了起來。“二師兄果然也在笑我……”說到這兒,她的嗓音已帶上了濃濃的鼻音和哽咽。

“你那股勁道,在一個沒練過什麼功夫的姑娘身上見來,的確是挺特殊的,但是在熟練於各門各路內功心法的江湖人士眼中,僅會認為那隻不過是四兩撥千斤的巧勁罷了,並不會覺得你有什麼怪異之處,你別想得太多了。”傅隱睿微微一笑地寬慰著撿飯兒。

他心裡頭想著:雙臂的勁道是鐵,心頭的性子是棉,這小師妹還當真是有趣得緊。

“二師兄說的話不是在安慰我?”她有點鬆了口氣似的眨眨含淚的大眼。

“不是。”一半是真,但的確也有一半是在安慰你。他偷偷地補了句。

“真的?”吸吸鼻水,撿飯兒再次確認。

以未曾有過的撫慰口吻,傅隱睿說道:“嗯,真的。”

左邊第三桌的綠衣姑娘眼睛又圓又亮又大,可惜有些黑眼圈印子;右邊第一桌的青衣姑娘面板又白又嫩,可惜臉上的雀斑一顆顆讓人數得一清二楚;後邊那桌的靛衣姑娘嘴兒又紅又豔,可惜大了點,又有些暴牙……

郊道旁供往來旅人歇腳喝茶吃飯,卻不供住宿的客棧裡,正中央的位置上坐著兩位不動聲色暗自打量著其他姑娘的姑娘。

姑娘和姑娘之間的彼此打量和評頭論足,標準總是既嚴格又苛刻的。倘若要個姑娘真心誠意由衷地去讚美另一位姑娘的美麗,那還真是比做任何事都還要難上數百倍。

與那兩位姑娘同桌的還有一位公子,他風度翩翩、面如冠玉,一見就知道是家世良好的名門子弟,所以這客棧裡的姑娘們也都不時悄悄地將目光投往他們落坐的位置。

“羽鵡堂哥,你說那簡家的姑娘已經順著郊道往這個方向來,咱們守著這道上唯一可歇腳的客棧都已經大半天光景了,怎麼還沒瞧見像你所形容模樣的人呢?”兩位姑娘之中體形較另一位嬌小許多的姑娘,邊朝著客棧門口觀望邊啟口問著。

她正是公治行鳴的掌上明珠公冶翔鵑,而落坐於同一桌的翩翩公子即是她的兄長公冶翔鷲,至於另一位“姑娘”,正是與他們在官道上相遇會合的公冶羽鵡。

公冶兄妹此番離開風吹山莊正是為了先行攔阻簡泛兒,讓她無法在公冶行鳴的壽宴上觸他黴頭、破壞喜慶氣氛。

“翔鵑堂妹,這兒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就別叫我羽鵡堂兄了嘛,怪難為情的。”公冶羽鵡微微紅了一張比尋常姑娘家還顯得粉嫩的俊臉,低聲抗議著。

“羽鵡堂哥,你真是走火入魔了。叔父、叔母因為你小時候體弱多病,所以聽信了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在你弱冠之前給你穿女裝,當做女孩兒一般撫養長大;但是你今年都已經是二十有二的大男人了,好歹也長得高壯健康,你卻扮姑娘扮上了癮頭,連出門在外也都女裝打扮,甚至還抹上姑娘家用的水粉胭脂,頭上珠花也插得比我還多,難不成你真要和自個兒的名字媲美,當只五彩鸚鵡嗎?”

眼見堂兄裝扮得比自個兒還嬌媚,談吐舉止比自個兒還帶著女孩氣,公冶翔鵑存心要讓公冶羽鵡下不了臺似的,稍稍提高了聲量說著。

“人家……人家只是長年的習慣改不回來嘛。”

公冶羽鵡囁嚅地回答,心頭卻暗暗的想著:為什麼一定要改呢?他現在這樣不也是很好嗎?

“羽鵡堂哥,你這不是要讓叔母將眼淚給哭幹嗎?你可是叔父和叔母唯一的兒子哪!他們兩位老人家成天就巴望著你早日娶門媳婦兒,多生幾個胖小子給你們這房開枝散葉,但你瞧瞧你現在這模樣,有哪家姑娘會願意嫁給你呢?”公冶翔鵑忍不住地又數落了幾句。

“翔鵑,別在外人面前給羽鵡難堪,我相信羽鵡心裡自然有他的打算。況且你的年歲比羽鵡輕,實在不該這麼同他說話。”公冶翔鷲語氣平和,不輕不重地責備了妹妹的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