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最為親近也最為忠心的左右護法。
公冶行鳴身形瘦長,面上顴骨高聳,膽鼻如鷹隼,雙眼深陷,目光也像鷹隼一樣的銳利,雖然臉上已經滿布皺紋,但他步履矯健如昔,仍然未見一絲老態。
“莊主,人云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頂著個大光頭、長相憨厚的右護法翁大祁,苦口婆心地繼續規勸著公治行鳴,手上還捧著一件可抵刀擋槍的武林至寶——龜嗆金絲甲,想說服他穿在外衣底下。
“莊主,右護法他說的是哪!您也快將這闢百毒的百善丸、長功力的血龍果給服下吧,我請教過京裡請來的名醫,這兩劑合服功效可是倍增哪,凡事有個預防,總是較能高枕無憂。”深謀遠慮、蓄著山羊鬍的左護法趙百匯,一得到簡泛兒會上門尋仇的訊息,馬上就動用鳳吹山莊所有的人力,重金購來數十種珍果益丹要公冶行鳴服用。
“老爺,你就聽左右護法他們這一回吧!聽說那簡泛兒為了復仇,不惜投身異地魔教,練成了歹毒至極的駭人魔功,所經之處,人畜皆是非死即傷。老爺的名望再盛、武功再高,還是得提防著點,就當是妾身求求你吧。”公冶夫人自從不經意聽見護衛們的交談討論後,便開始日日夜夜淚眼婆娑的苦苦哀求。
公冶行鳴苦笑地嘆口氣,終於屈服了。
“好吧、好吧!全拿過來吧!”
撿飯兒掏起水潑潑讓熱氣燻紅的臉頰,擰乾了浴巾拭去身子上的水珠,然後再取來披掛一旁的乾布搓擦著垂在身後的長髮。
撿飯兒一邊手腳俐落地穿上乾淨的衣裳,一邊看著地板發楞。倏地,一個念頭飛快地竄過她的腦海,使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起來。
“等會兒,二師兄進房來會要睡在哪兒呢?
“依著二師兄的性子,他一定會說要隨便打個地鋪,但是這地上的溼氣這麼重,若著了涼怎麼得了?我索性佯裝不小心打翻浴桶弄溼了整片地,好讓二師兄斷了打地鋪睡的念頭。
“但是,二師兄他一定會接著說,他坐在椅子上趴著桌子將就睡一晚便罷了。那又怎麼行呢?明兒個醒來肯定筋骨痠疼的。我還是繼續假裝不經心跌了一跤,把桌椅也給撞爛好了。
“嘻嘻嘻,如此一來,二師兄就非得和我一同睡在暖呼呼的床榻上不可了,說不定哪,二師兄明早醒來會覺得對不住我,而要對我負起責任,然後就開口說要把我娶過門哩!”
低頭瞧瞧自己身上已經穿得整整齊齊的衣衫,撿飯兒扯扯袖子,繼續低語咕噥起來。
“早知道衣裳就別穿得這麼快,讓二師兄回來時不小心見到我衣衫不整的模樣,那二師兄豈非就得對我負起責任了嗎?嘻嘻,我好聰明哦……”
傻頭傻腦地竊笑了一會兒之後,撿飯兒好像突然又找回了理智一般,嘟著小嘴甩甩頭,自責地開口。
“哎呀!我的心眼怎麼這麼壞?不讓二師兄睡地板、趴桌上,是因為怕他會不小心著涼,擔心他腰骨會犯痠疼才對嘛!
“嘖!我究竟想到哪裡去了啦!怎麼自個兒東想西想就想歪了念頭、拿壞了主意呢?活像個想佔盡二師兄便宜的急色鬼。
“可……可是話又說回來,這算不算得上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良機呢?如果我就這麼硬生生的糟蹋掉了,以後還會不會有這種機會呢?往後倘若看到二師兄先娶了別的姑娘進門時,我會不會哭著後悔呢?
“一路上遇見過那麼多姑娘家,她們都不時拿眼角偷瞟著二師兄,十分鐘意二師兄的樣子,就連鳳吹山莊的公冶小姐也好似愛慕二師兄愛慕得不得了,這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自言自語的同時,撿飯兒神情恍惚,雙臂似有自主意識般地將浴捅傾翻倒地,弄溼了房裡的地板;纖瘦的雙臂輕輕一掰,便讓紮實的圓桌木椅四分五裂,散落在溼地上……
原來這丫頭對他是這般心思。
傅隱睿並不是蓄意偷聽撿飯兒的自言自語,而是他自客棧的大澡堂梳洗沐浴完畢之後,擔心自己貿然地推門入房去,會冒犯到未著裝整齊的撿飯兒,所以他才稍微凝神注意聆聽房門內的動靜。
結果,所聽到的是讓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內容。
該哭的是,撿飯兒還真的將浴桶打翻潑溼了地面,也將桌椅全拆得支離破碎,而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卻要像只待宰羔羊般落入動歪念頭的老虎口裡?
該笑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為撿飯兒的傻氣舉動感到氣憤或者是厭惡,反倒有股正中下懷的欣喜感。
其他姑娘們使來令他感到厭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