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接著殘局對壘。”老人顯然不信,拉著趙虎臣坐下,示意他接著之前的殘局下。
“讓你三步。”執紅的老人和善道。
“不必。”趙虎臣搖搖頭,輕輕給出兩個字,乾淨而修長的手指輕輕點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兩人三言兩語之間就拉開帷幕。
既然是殘局,自然就不需要太多時間去發展縱深,雙方的棋子所剩不多,局面一目瞭然,黑子落絕對的下風。
趙虎臣眉頭微微驟攏,從一開始,他下棋的速度就不快,每一步都經過仔細的推敲和計算,下殘局和全新的對壘不同,極考驗對弈著對通盤大局的眼光以及抗壓能力,更何況,還是下劣勢的殘局。
時間慢慢推移,旁人都沒有開口,原本把趙虎臣推上位置之後就一副等著看好戲神情的老人表情從一開始的隨意也漸漸演變為驚訝,而從一開始就只說過一句話始終旁觀的老人則滿是讚賞。
一盤劣勢極大的殘局竟然被趙虎臣神奇地給盤活了,象棋向來是開局處處烽火越到後期隨著有限棋子的拼盡而走入決一勝負的大決戰,原本處處被掣肘的黑子竟然在趙虎臣的手裡神奇地活動起來,一車一馬的相互掩護拉開了一場極其漂亮的掩護搏殺,當趙虎臣的一隻車連續吃掉對方兩員大將之後執紅子的老人眼中終於沒有了輕鬆,而執黑的老人更是暢快大笑起來,下了這麼多年的棋,他是三人中最臭的一個棋簍子,尋常少有機會見到這位老友吃癟,現在竟然會讓一個年輕後生逼得手忙腳亂,當真是一大快事。
只是結局正如趙虎臣所說,區域性的勝利終究無法扭轉大盤的絕對劣勢,黑子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被紅子圍殺而死。
“能夠在佔劣勢的情況下將棋下到這地步,不錯。”執紅子的老人在勝利之後意猶未盡地看著棋盤,下了這麼多年的棋,極少能夠下得這麼驚心動魄的,雖然棋盤上紅子始終都有驚無險但他這個對弈人自己很清楚整個過程中紅子始終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被毒蛇一般的黑子抓住機會狠狠反攻。
“輸了。”趙虎臣凝眉始終注視著棋盤的雙眼也漸漸恢復往日的平靜,雖然有些不甘心但語氣平靜,他並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相反自從學會了下棋之後他輸的次數遠遠要多於勝利,但如果不是這種近乎被摧殘的訓練方式也絕對沒有今時今日的趙虎臣。
“年輕人,我來和你下一盤。”銀髮老人忽然提議。
執紅的老人驚訝地看了一眼老友,一轉頭,對趙虎臣笑道:“你可要小心了,我這老友可不像我,我和他下棋從沒有贏過幾次的。”
趙虎臣點點頭,笑著說謝謝。
雙方擺明車馬,拉開陣仗以河為界。
銀髮老人示意趙虎臣執紅先行,趙虎臣沒有做作虛偽地拒絕。
剛一開始,趙虎臣就拉了中炮,原本應該溫潤的象棋開局在一開始就被趙虎臣拉入了一片戰火紛飛之中,趙虎臣的棋風向來殺伐決斷,在這一點上他和教會他下象棋的爺爺很像,以絕對的攻擊追求最終勝利,老人在刻意地防守,整個棋盤黑方如同磐石一般八風不動,紅子在黑子地盤上縱橫交錯卻就是找不到一個可行的切入點。
半個小時之後,紅子就剩下一個車一個炮,而黑棋則還剩下一個馬,兩個過了河的卒子。
“我輸了。”趙虎臣投棋認輸,如今的局面不出三步紅子必亡,而趙虎臣剩下的一車一炮想要強殺對方將軍實在不現實,一旦整體棋局的廝殺進入後期大家差不多拼光了棋子之後炮的作用就越來越小,局面越混亂越有利炮的發揮,但現在,棋盤上剩下不過七枚棋子,勝負已分。
“再來。”老人將棋盤打亂,交換了吃掉的棋子,淡淡道。
趙虎臣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疑問,靜守靈臺清淨,下棋如做人,心亂則無序。
一局結束,不但對弈的兩人酣暢淋漓旁觀的看客更是心潮起伏,楊采薇雖然不太精通象棋但在這方面也並不是一個小菜鳥,不過她的境界顯然還沒有到能夠揣摩到對弈兩人心思的地步,靠著身邊兩位老人不斷的輕聲點評和講解也讓她明白了趙虎臣這個傢伙的棋藝恐怕極高。
哼,我到是要看看你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楊采薇眼睛離開棋盤極快速地瞟了一眼正凝眉的趙虎臣,此時的趙虎臣沒有平日的寧靜淡泊,一坐在棋盤的對面便極有大將風度的他此時的魅力指數無疑上升了好幾個百分比,對於楊采薇這樣的女孩而言,看男人從來都不注重外貌反而更加會在意一些很內在很細節的東西,她的品味終究和在學校裡的那些小丫頭不在一個境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