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滴落下來將他的整個身體都染紅一片,腳下不斷地有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大半是和針管脫離的血袋裡面血液漏了出口來,還有一半是從張聽濤差點被刺個透心涼的脖子處噴湧出來。
強烈的痛感和暈眩感讓張聽濤的身體沒有能繼續保持站立的姿勢,雙腳彷彿在地板上打了個滑,身體猛地就摔在了地板上,左手死死地捂著脖子,因為數條大動脈和無數的經脈神經都透過這個部位和大腦連線的緣故,脖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要害部位之一,嘗試著吸了一大口氣,張聽濤感覺到一陣壓迫性的劇烈痛感從喉頭氣管處傳來,嚥下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唾沫,尖銳的刺痛感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沒痛死過去。
梗著脖子,只敢用淺呼吸快速吸氣的張聽濤不敢多做動作,深怕已經刺進了脖子的針頭真的扎進了氣管。
梁兵戟餘光瞥到了這邊的情況,也怕真出了意外,把趙虎臣交給了兩名士兵趕忙竄過來,撫起了張聽濤,梁兵戟示意張聽濤鬆開手,張聽濤咬著牙,把手掌拿開,眼前的一幕令梁兵戟也腳底冒起了兩團涼氣。
因為被鮮血染紅,原本就黝黑的面板上此時更是一片黑紅黑紅,而黑紅的中央,一根針管的尾部正露在外面,周圍的面板隨著脈搏的跳動和呼吸的欺負而不斷地運動,在肌肉的擠壓和壓縮下那枚針管竟然肉眼可見地慢慢陷進了面板裡頭。
“我把它拔出來,你忍著點。”梁兵戟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見不敢點頭怕動了脖子的張聽濤眨眨眼睛,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住了針管的尾部,因為針管被碰到,針頭在張聽濤的脖肉裡顫了顫,張聽濤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蒼白一分。
捻住了針尾,梁兵戟一咬牙,手臂猛地後拉,張聽濤的臉色一陣慘白,幾乎是從嗓子裡壓抑著的呻吟擠了出來,身體一顫,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
這痛苦,不是人能想象承受的。
針頭不大,卻最能刺激痛覺神經。
只是張聽濤的痛苦還沒完,因為浸潤了血液而太滑,梁兵戟的手指竟然滑開,只是拔到一半。
梁兵戟深吸一口氣,再一次伸出手,抓住了那不斷顫動的針尾,第二次用力猛地拔出來。
這一次,針管是拔出來了,一股血箭從針管離開身體的破口處噴湧出來,溫熱的鮮血濺射了梁兵戟一頭一臉。
趙虎臣始終陰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之前佔了先手的優勢做到這一步,雖然遺憾沒有把張聽濤一起拉下水但也總比白死了要好,現在再想衝上去火上澆油,死死地把壓在牆上的兩名士兵顯然不會再給他機會。
這一次怎麼看都有臨死反撲的意思在裡面,趙虎臣大口而急促地吸氣,雙眼死死地盯著臉色難看的張聽濤,現在的他就是一頭瀕死的毒狼,逮著誰絕對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下,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崩掉一口的利牙,看似兇惡狠辣,其實處處都流著一股子窮途末路的無奈和悲憤。
這悲憤,一隻手捏著血紅針管的梁兵戟也瞧出來了,興許是同樣出身農村的緣故,他竟然能懂的幾分趙虎臣此時的心思,本就覺得自己沒理的他竟發現自己望著一臉兇狠陰沉的趙虎臣生出了幾分惻隱。
“要不,就這樣算了吧。”梁兵戟壓低了聲音,走到張聽濤身邊說了一句很不符時宜的話。
“這小子被折磨成這樣,就算是放回去了沒一年半載也恢復不了元氣,而今天這一頓教訓也能讓他長點記性。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都是從孃胎裡爬出來的,得勢太不饒人是要遭報應的。”梁兵戟咬咬牙,又說了一句。
只是他換來的卻是張聽濤近乎瘋子一般的陰冷眼神。
梁兵戟的手足一陣冰涼,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過了那讓他由內涼到外的眼神,讓到一邊。
左手鬆開了傷口,血如泉湧,幾乎肉眼可見的血液從那傷口汩汩地冒出來,張聽濤一把搶過了梁兵戟手上的黑色手槍,提著槍走向被按壓坐在角落的趙虎臣。
抬起頭,同樣森冷地注視著張聽濤,趙虎臣的嘴角甚至帶著冷笑。
“殘廢,一輩子的殘廢。”趙虎臣的聲線很輕,也很虛弱,卻彷彿如同九幽傳來,冰冷刺骨。
張聽濤瘋子般的眼神閃爍著滔天的怒火和歹毒,舉起手中的手槍指著趙虎臣,張開嘴,卻沒法說話,現在的他就是呼吸都十分困難。
他用眼神告訴趙虎臣,下地獄去吧
“砰”
不是槍聲。
是門被撞開了。
進門來的是一大隊荷槍實彈計程車兵,為首走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