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聽韓書畫說完,撓撓頭,老臉一頓尷尬。
“還有你不懂的東西?”韓書畫眨眨眼睛,破天荒地露出這樣極可愛的表情,感興趣地瞧著更加破天荒地有不知道領域的趙虎臣。
“我又不是神仙,我也是有血有肉沒啥見識的農民一個。”趙虎臣哈哈笑道。
“還有那個梁神行呢?你說他家在華東軍區很有影響力?他是從軍的?”趙虎臣又問。
“從軍到不是,不過他的確有一個少校的軍銜,但職務卻是公務員,在市辦公廳做辦公廳主任。”韓書畫微微一笑,趙虎臣不懂這裡面的門門道道聽不出有多震撼來,若是對中國政府和軍隊有些瞭解的人,便能從韓書畫短短一句話中聽出些令人震撼的資訊來。
“少校軍銜?軍不幹政是第一代領導人定下的鐵律,為什麼他做政府辦公廳主任還是個少校?”趙虎臣錯愕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呢。”韓書畫輕輕一笑,瞧著趙虎臣臉上的錯愕的表情她竟然覺得十分有滿足感,而這種滿足感在學校做完一個又一個的學術課題之後就已經越來越淡了。
“當然是有特例的,否則按照你這個邏輯,中國到現在一共是四代領導人,第一代領導人開始本身就是集總書記,國家主席,軍委主席三個黨政軍的最高領導職務為一身的,他們豈不是從一開始就犯了錯誤?當然,第二代領導人那是特殊情況,暫且不論。軍隊裡面有一種軍人,就是在職軍人,意思就是保留軍銜和軍籍,但是沒有軍隊職務,這種人就是在職軍人。你見到的那些在政府裡頭當了些頭頭腦腦就搞得自己比國家領導人還威風的官肯定上不了檯面,而在軍隊裡面做個營長軍長什麼的也都算不得什麼,真正厲害的是政府裡面的在職軍人,他們有軍隊背景,卻是政府工作人員,這些人背後往往有著政界和軍隊兩方面的通天背景。”韓書畫說的很慢很清晰,趙虎臣一字一句地停在耳裡記在心裡,一邊打定注意回去以後一定惡補這方面的資訊。
見趙虎臣聽的認真,韓書畫微微一笑,坐正了身體繼續道:“還有一點,政府辦公廳其實是一個很特殊的部門,為什麼說它特殊?因為在這個部門裡面做中上層領導的人年紀通常不會很大,而翻一翻他們的履歷肯定也很漂亮,重要的是他們背後肯定有一個足夠強大的家族勢力在支撐,特別是中央,中央辦公廳用另一種說法來說就是太子黨的鍍金地,京城的那群從政的大少們,沒進中央辦公廳的肯定都是下層的小角色,而在中央辦公廳裡面任過領導職務的人肯定是被上面所看重和要大用的重要苗子。中國的官場講究一個未雨綢繆,從第一任領導人開始每一屆的領導人都是隔代指定的,這也能夠最大程度地保證國家政權的穩定,例如第三代領導人就是當年那一批還在世的開國元勳物色的,而如今的領導人與當年鄧公為核心的領導班子裡面一些大佬就有說不清的關係,至於現在已經明朗化的下一代接替人就是江在位時定的。這是規矩,則才叫做鐵律,也正是因此,那些在最上面的老頭子對隔代根正苗紅的晚輩特別在意,接觸到政治圈子越往上這個特性就越明顯,例如京城的那些太子黨,基本上三十歲之前就已經被長輩們定死了未來發展的上限。”
“中國真的有那種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的家族門閥不?就是那種盤踞權力金字塔的最上層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皇族?”趙虎臣好奇道。
沒想到趙虎臣會問出這個問題的韓書畫一愣,隨即笑著搖搖頭:“沒有。三反五反加上十年浩蕩,第一代領導人已經掃清了舊時期國內大家族的根子,再加上當年鄧公定下一個中央領導人後代只能有一個從政的規矩就已經封死了這種可能性,從軍的不算裡面,只要不是活膩了沒哪個軍人敢把手伸到政治上。這就叫做政治遠見,能量大一些,背景深一些的官宦之後肯定有,但那種隻手遮天的家族永遠不可能出現。”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一直都是韓書畫在說,趙虎臣在聽,時不時地問上幾個看起來有些幼稚的問題,韓書畫都會一一地認真回答。
一直到了韓書畫家所在小區的樓下,兩人才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相視一笑,韓書畫下車前站在車門邊輕聲問:“要不要上樓去坐一坐?上次你可說過要再嘗一嘗奶奶手藝的。”
趙虎臣聞言輕笑,將車停好熄火,道:“那好,我就蹭一頓夜宵。”
發了一條訊息給漠蝶自己晚上晚點回去之後兩人就上了樓。
開門的是韓書畫的奶奶,老人瞧見了趙虎臣顯然很高興,一張不滿了滄桑歲月痕跡的臉龐上舒展開來溫和的笑意,讓兩人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