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冷笑兩聲,沒話說。
他不喜歡聽敵人講自己人的壞話,更懶得改變這人執拗的主觀臆斷,於是所有惡言一律不過心。
“守護大陸那是他職責所在,否則哪來那麼多人瘋了似的信仰他,甚至還以為沒了他大道便會崩塌。其實你們都錯了。”
“世間不會因為沒了哪個人而不復存在,就是造物主死了,這大道都不曾蕭條,更何況仙尊。萬靈習慣了某個存在,便覺得非他不可,實則並非如此,浩劫將至世道將隕,仙尊的時代終會過去,也是時候另立新主了。日升月落,新舊更迭,便是這個道理。”
聖姚拂過垂下的青絲,拿出一塊靈晶遞給他,道,“當你足以傲視仙元,能把萬靈踩在腳下,你想要的再怎麼也逃不過你的手掌,到那時,定會覺得如今躑躅不前的你,幼稚愚蠢至極。你既有望魔皇位,為何不搏一搏,沒有膽量?”
“激將法用的不錯。”可惜用錯了物件。
齊木手腕翻轉,那畫面自主浮現,驀然皺眉。
偌大的玄天禁地,一群人入內,將玄祖斬殺的全過程。而為首的兩人,一是尊上,二是殷老,身後魔族跟隨,從頭到尾冷眼旁觀。
玄祖死不瞑目。
這絕不是尊上!尊上根本不在內殿!
齊木猛地看向她,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把她腦門徹底粉碎。
這女人當真卑鄙,無所不用其極!
聖姚解釋道:“你想的沒錯,魔尊也是假的。不過這樣也夠了,萬靈那般愚蠢,只相信眼前所見,甚至另可相信謠言也懶得追究真相。所謂的至尊犯下罪孽都情有可原都是一派胡言,誰說仙尊沒有弱點,他太高傲就算揹負罵名也從不屑解釋,等到信仰崩塌,將不復至尊。”
“你敢動尊上一根毫毛,我讓你生不如死!”
齊木動了真火,並指如刀割開聖姚的咽喉。怒吼出聲。
“何苦那般護著他,反正你身份暴露,魔域已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不妨回昊天殿吧。斬斷塵緣才能更進一步,不能超脫,就像魔皇一樣始終被困終生,始終不能踏出至關重要的最後一步。”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齊木手起刀落,神火凝練的刀刃將其整個身軀洞穿,赤血混著內臟碎屑自胸腹處血窟窿汩汩流出,掐住她的咽喉,赤紅的血眸裡冰寒刺骨,殺氣逼人。
“除非你不怕因果落在自己頭上,到頭來死在最愛的人手裡。”
齊木驀然一滯。
聖姚哪怕受傷慘重,面色蒼白,依舊聖潔無比,嗓音平緩如初。說到最後,瞳孔猛地一縮,金光頓現,竟是不惜動用魂力。
“你的血脈之力足以搶奪魔皇之位,你有一搏之力為何要躊躇不前?你甘於平庸,甘於受人擺佈?”
這一句震人心魂,被鑽了空子。
齊木晃神的剎那,脊椎被人猛地一劈,如遭雷擊,他踉蹌一步,眼前一黑。
聖姚輕嘆:“總算趕到了。”
“屬下晚來一步,還請聖女恕罪!”十位黑袍者落下,整齊跪地聲響了一片,躬身匍匐在聖姚面前。最前方那人扣住齊木後腦,把他的頭按向地面。
齊木昏過去的剎那,看到聖姚嘴角條然上揚的弧度,嘴唇開闔間,只能看到嘴型聲音已經傳不進大腦。昏厥後無意識地組合重來,那句話翻來覆去,從頭到尾唸了個來回,赫然便是——
“很好,尊上最大的弱點總算是到手了。”
一句話如炸彈般在識海中爆發,碎片像刀絞般,橫衝直撞,渾身痙攣。齊木手指動了下,靈石碎塊割破手心,疼痛卻來得格外緩慢。
“什麼?你說那兩人逃了?”
計劃原本沒有這麼快,這番變故險些身死,倒是趕來的數位魔族心有餘悸。越來越多魔族匯聚於此,為了這青年的確不惜多加人手。
聖姚微微皺眉:“那兩人絕不能活,否則對我不利。好了,把這人帶回去,最好能讓魔皇親自來殺,以免有閃失。”
“遵命。”黑袍者催動神鎖要將青年禁錮,帶走。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冰藍細絲蜿蜒而出,躺屍的青年掙脫開來從半空掉了下去。
“不好,快散開!”
聖姚像是認出來,臉色大變,諸位魔族還沒來得及脫身。
那冰藍細絲瞬間演化變形。
轟!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能量波動以其為中心,瞬間席捲四面八方,將囊括之物盡數化為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