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笑,齊木會對那仙族女子恨之入骨,憎惡任何親密的動作,甚至有時連太上長老覲見時尋常的對話,都無法忍受。可明知道縱容那女人的是尊上,哪怕再痛苦,齊木卻偏偏能夠理解他。
仙尊是大陸最崇高的信仰,他所做一切均是為了守護大陸,世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為其定罪。
仙尊至高無上,屬於仙元,屬於萬靈,為什麼不能只屬於他一個!
九天之上洪荒古殿,無數人俯首而拜,滔天威壓下,人人驚若寒蟬。魔尊一身黑袍,黑髮如瀑,立在古殿邊沿。神識透過雲層,正下方,綠樹搖曳,有一人靜靜地倚靠著樹幹。
一開始那青年百般阻擾不准他成親,而今只有沉默,他偶爾出內殿一趟,到傍晚就會回來,總是一個人待著,形單影隻。
齊木立在樹下,許久一動不動。
他想起很多年前,淵落路過地府正巧他一人坐在湖邊草地,說的是路過,至於是不是特地過來,齊木也沒拆穿他。只是摟著他的脖子倒下,壓在他身上,肆無忌憚地胡鬧。
尊上不屑地笑笑:“想上本尊?就算再過八百萬年,你也還是在下面。”
“你等著,等我修為高過你,一定把你上了。上完就扔!”
當時一時氣話,從沒想過會成現實,至高無上如仙尊竟會放□段委身於人,能做到這種地步,若說淵落不在乎他,齊木打死也不信。
那時候齊木失去理智下手不知輕重,也不知幹了多非人的事,第二天醒來卻直接讓人滾,淵落本就受了重傷,早上起來的時候甚至站都站不穩,卻百般順著他,後來想想心都碎了。後來,齊木就下定決心,這輩子就要這個人了,無論多坎坷多求不得,也只要他了。
這時,有人走過來,擋住了日光。
“尊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齊木側過身,也沒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淵落:“說吧。”
齊木轉向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樹影斑駁,黑袍擺動,他的尊上哪怕沒了雙眼,依舊高貴不可一世。
“你和聖姚成親,並不是因為喜歡她對吧。”
淵落默了下,道:“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齊木心頭一緊,聲音抬高一截:“你答應和聖姚成親是不是因為喜歡她?回答我啊!”
“不是。”
齊木一怔,嗓音發顫:“你再說一遍。”
淵落皺眉:“不是。”
“好,這就夠了,我不阻止你了,反正也沒用。”齊木裂開嘴,笑得很難看。
他上前兩步停在淵落面前,額頭磕在淵落肩頭,面朝下,“如果沒有所謂的浩劫,不必擔心大陸安危,魔域和以前一樣安定太平,修真界沒有變故,如果是這樣,你是不是就會和我在一起了。”
淵落正要回答,齊木搶先道:“沒有如果,我知道。”
“聖姚也好,其他也罷,會有今日也只因為是仙族而已。”齊木頓了下:“倘若她別有居心……”
“那又如何。”淵落冷冷道,“本尊自上古獨尊天下之際,她還沒出生。”
這是第一次聽到淵落說這種話,齊木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他什麼都知道?本就有了對策,還是說……
想著,齊木面色古怪道:“尊上有見過聖姚長什麼樣麼?”
他曾遠遠地看著淵落議事,聖姚身著雪緞霓裳,風華絕代,如九天仙女臨塵,光雨花瓣飄落,每一瓣皆有仙道氣韻,震撼人心。她眉眼含笑,聖人也為之傾倒,很難叫人不心動。
“不知。怎麼?”淵落道。
沒了雙眼,神識之下看不見實形,只能聽見聲音。
齊木一臉嚴肅,沉聲道:“尊上,實不相瞞,聖姚面生痤瘡滿臉膿包,長得其醜無比,也就嗓音還不錯。日後要和她朝夕相對,難為您了。”
葉落至地,又被風揚起,齊木剛出內殿沒多久。
樹下,淵落長身玉立,嘴角止不住上揚。
殷老便隨同幾位太上長老前來,但見這一幕,暗歎難得尊上心情不錯。
聖姚仙子步步生蓮而來,走到淵落身側,藕臂抬起,想要把他肩頭的落葉拂去。誰知還沒觸碰到,手腕便被護身真元彈開,聖姚尷尬地放下手臂,笑容不減:“尊上,長老們說一個月後就有個黃道吉日,下月初八可好,不知尊上意下如何?”
“不急,本尊下個月得去昊天殿一趟,等回來後再說。”淵落掃了幾位長老一眼,後者頓時一個激靈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