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到這裡來走走。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有一回還失手把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推進了池子裡。
想不到事隔多年,他竟又害人掉進池裡。他確實想拉知薇一把,只是有些嫌棄那手,便沒立即出手,反倒和她扯起了閒篇。
“那一日我忘了找人給你送藥,你等了多久?”
知薇一愣,心想大哥咱能不這會兒嘮嗑嘛。我這都快在水裡凍死了,你還跟我扯什麼藥不藥膏的事情。
她十分沒好氣,回了對方一句:“那日我也忙,沒去。”
“真的?”黑暗裡,皇帝微微挑眉。
“真的。”
知薇說完這話,只覺眼前光線一黯,那人竟提著燈籠走了。
這是生氣的節奏嗎?就因為她沒去等他派人送藥,他竟不管不顧走了。這人是有多小氣,不僅小
氣簡直□□。他不也忘了嗎,怎麼有臉生她的氣。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架勢,簡直霸道到了極點。
他真的是個小太醫嗎?傅玉和都沒他這麼不講理!
可眼見那人即將走遠,錦繡又總不來,知薇的下半身已經凍得沒了知覺,為自保只得改口:“不不,我騙您的。我去了,那天我真去了,等了一個時辰不見人我才走的。”
反正他沒去,騙他他也不知道。
皇帝明知知薇在騙他,卻還是心軟折了回來。看著那隻髒兮兮的手,他有點後悔沒帶人出來侍候。
知薇被這麼一凍聲音有些發顫,幾乎哀求道:“大人,您就幫我一把吧。”
皇帝想了想,正好瞥見燈籠照著的地方有一截斷枝,於是撿起來往知薇手裡一塞:“抓住。”
那樹枝不粗,知薇感覺直徑也就一厘米多,捏在手裡隨時會斷的樣子,簡直好氣又好笑。她骨子裡到底是個現代人,古人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還未深植於心,見對方如此做派只當他為避嫌,忍不住嘆息一聲。
算了,有根樹枝總比沒有好,死馬當活馬醫吧。
結果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
皇帝是習武之人,自小便有師傅盯著,日日練功一日未拉。他長成後還曾被派往邊疆指揮做戰,當時跟著沈萬成衝殺敵軍陣營,那一身力氣與那一張出塵絕色的臉完全不成正比。
別說他塞知薇手裡的只是一根樹枝,便是一根絲線,他也有辦法把這女人從泥潭裡揪出來。
知薇握著那樹枝,只覺一股力量傳到手上,她那凍僵的身體竟能活動起來,勉強扒著池岸也不管姿勢如何,奮力掙扎了幾回總算帶著一身的爛泥滾上了岸邊。
站起身的時候知薇心想,虧得是晚上黑燈瞎火的,否則讓人看到這一幕,這輩子的臉面都丟淨了。
這簡直就是她一生中最狼狽的一刻。
皇帝也能猜到她此刻的模樣,為免汙了自己的眼睛他沒將燈籠提起來,就這麼低低地照著腳邊的青石地面,冷淡地問了一句:“沒事了?”
“沒事了,今天真是多謝大人了。”
“不謝,那藥膏明日讓人給你送去。”
人家這麼客氣,知薇也不好擺架子,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還是點頭行了個禮:“還未請教大人尊姓大名,他日必定謝救命之恩。”
皇帝扯扯嘴角,強壓下到嘴邊的那個朕字,只回道:“姓凌。”
“原來是林太醫,今日之事是我欠大人一個人情。”
“不必。”皇帝語調生硬地回了兩個字,轉身提著燈籠走了。
他倒不是生氣知薇不認得他,而是她剛從池裡出來,身上沾滿池底的汙泥,那味道著實稱不上好聞。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叫人過來替她好好沖洗一番。
知薇見他走遠也不追,凍僵了身體被冷風一吹,抖得跟什麼似的。幸好錦繡終於來了,一見她這模樣嚇得不輕,趕緊將披風裹她身上,打著燈籠扶她回房去。
她倆從後院進門的時候綠蘿正想去找她們,一見知薇這模樣也是嚇了一跳,立馬去小廚房熬薑湯,同時暗暗將這事兒記下。
她是良妃派來的眼線,誰都知道這個事兒。良妃的意思是看緊沈貴人,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延禧宮彙報。今夜沈貴人看起來像是落水,只不知道這是樁單純的事故,還是裡面另有蹊蹺。
知薇宮鬥經驗淺薄,加上身子不舒服,沒空去想綠蘿會怎麼做,只讓錦繡打了熱水進來好好泡了個澡,又換了身乾淨衣裳,鑽進床裡睡了一夜,好讓身子儘快暖和起來。
只是古代女子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