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退到最後總有退不過去的時候。當她的身子抵上冰涼的宮牆時,知薇的心一下子拎到了嗓子眼兒。
皇帝一點兒停的意思都沒有!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手裡還託著她的手腕兒,低頭說話的時候淡雅的氣息撲在臉上,知薇就有些醉了。
然後她就感覺,他伸手撫了撫她腫起的那塊地方,動作異常輕柔。
“是朕太用力,弄疼你了。”
“不不,是奴婢不好。”知薇試著把手抽回來,但沒用,皇帝看起來不用力,實際上她依舊鬥不過。而且迫於天子威嚴,她也不敢跟人對著幹。
皇帝聽她這麼一說,便追問:“你哪裡做得不好?”
這倒把知薇給問愣了。她本來也就是謙虛一下。他是皇帝嘛,總不能他說自己有錯她也跟著點頭。當奴才的這點覺悟必須有,主子天大的錯奴才也得攬上身才行。
他是皇帝,就不可能犯錯,所以出了事情錯的人必須是她。知薇在古代生活三年多,很多東西沒學會,但當了幾天奴才這一點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因為群芳姐告訴過她,這是保命的秘籍。
可她確實沒錯,皇帝一問她就答不上來了。她好端端地在壽康宮門口跪著,他一來二話不說拉著她就走,簡直莫名其妙啊。
一想到壽康宮她就想到雪容,心裡暗道不妙,這是又要把人撇下獨自跑路的節奏啊。於是知薇趕緊向皇帝請罪:“回皇上的話,奴婢得趕緊回壽康宮去。奴婢還有差事。”
“你的差事讓旁人去做。”
“那怎麼成呢。”
“朕有另外的差事給你,不成也得成。”
知薇傻乎乎問:“皇上要奴婢幹什麼?”
這時候馬德福如脫韁的野狗般跑了回來,手裡還拿著個玻璃瓶子。那瓶子圓圓胖胖的甚是可愛,透明的玻璃襯得裡面深紅的藥膏更顯鮮亮。
當他把瓶子遞上來的時候,知薇看得稀奇極了。玻璃這東西放在現代誰會多看一眼,和古代的青花瓷瓶比起來差遠了。
可現在這時代玻璃是稀罕東西,剛剛傳入大晉。尋常百姓連聽都沒聽說過,豪門巨賈家中也不見得到處能見。至於宮裡,皇帝那裡有不少玻璃製品,像是養心殿的窗戶便清一色換了玻璃的。
受寵的嬪妃那裡也有一些。像知薇這種等級的本就分不到,又不受寵便更見不著了。
許久不見這東西,她還怪想念的。就好比離家的遊子見到家鄉的美食,那種感動與激動,一下子就衝上了鼻子。
知薇只覺得鼻翼一酸,眼睛裡竟有了點淚花兒。這是家鄉的味道啊,是上輩子的記憶啊。而現在皇帝卻開口說,要把這東西賞賜給她。
如果能給部手機或是給臺電腦就更好了。
知薇這麼想著,思緒就有些飄遠了。皇帝站在那裡看著她,半天不出聲兒。剛才馬德福拿來這瓶子,他順手就塞她手裡。本想等她開啟了,他挖一小塊給她抹抹的。
可她拿著那瓶子不說話,只怔怔地出神,眼睛裡竟有了點淚意。這是做什麼,頭一回見玻璃的東西高興壞了?
皇帝覺得她不是那般眼皮子淺的女人。那是想起什麼來了?是家裡的事兒還是旁的事兒,皇帝想問又開不了口,只能陪她這麼站著。
從前皇帝聽人說,女人的眼淚是利器,男人一碰上便要舉手投降。但他從不以為然。在他面前抹淚的女人也有不少,後宮裡的嬪妃動不動便哭扮柔弱,在他看來著實沒意思。
那眼淚假得很,不過是博他同情為自己撈好處罷了。可今天知薇的哭不一樣,沒有原因也不衝著他來,彷彿她就是想哭,於是便任性妄為了。
這個女人在他面前任性慣了,皇帝也不生氣,只是看她眼眶裡的淚越來越多,到最後匯成兩顆大大的淚珠滾落下來的時候,皇帝那從來足夠堅硬的心,竟是軟得一塌糊塗。
他終於明白,女人的眼淚當真是利器。才不過兩顆,便扎得他的心疼得如針刺一般。
………
皇帝忍不住伸出手來,替知薇去撫淚痕。
若放在平常,肯定得把知薇嚇個半死,立馬跪下磕頭求饒什麼的。但今天她情緒不大對,被這小小的玻璃瓶子觸動得十分想家,懷念上輩子的點點滴滴以及那些親人朋友,心裡的愁緒上下翻湧,人就有些不對勁兒。
她一時忘了站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是皇帝,只當他是個普通的男人。就像上輩子大學裡的男神,高大英俊溫柔體貼。而他們現在也不站在神武門前,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