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今天巴幹剛好在部裡,也是巧合。這都開春這麼久了,晉西那邊雨雪天氣卻不停,巴幹正好在部裡討論應對方式。大家在工作上,各有各的忙,業務上都是骨幹,這些矛盾,真的該放下。”
張逸夫也是這才想起,好像在新聞中看到了晉西一帶接連的雨雪天氣,特別是山區更為嚴重,交通、供水、用電似乎都受到了影響,算得上這個季節多年不遇的冰災了,只是薊京陽光明媚,他並未在意。怪不得這兩天看不見巴幹,王碩被髮配的事情他也不管不問,原來是為了應對線路覆冰,麻煩纏身。
話說回來,黃正輝也真是瞧得起巴幹,為了不讓張逸夫跟他叫勁,竟然不惜做到這一步。
沒談兩句,巴幹匆匆趕來了,這兩天老油臉上還鼓起了幾個包,肯定不是青春痘,是上火上的,那邊風雪交加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邊還有張逸夫虎視眈眈。
他進來看張逸夫也在,直接傻了。
“來,咱們這邊坐。”黃正輝起身,引著二人坐到小會議桌邊,未等巴幹說話就問道,“張國棟,你認識吧?”
巴幹更傻了,這都哪跟哪啊?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黃正輝催促道,“我一會兒還有會,你也在開會,快點解決。”
巴幹只能點了點頭,而後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望向張逸夫。
“舊事,不追。”黃正輝抬手道,“但舊錯,要認,張逸夫說你曾經有事對不住他父親,你承認麼?”
巴幹更慌了,這他孃的怎麼聊到這裡了,黃部長是知心姐姐麼?
“痛快點。”黃正輝不耐煩地催促道。
“部長先往下說。”巴幹喘著粗氣說道。
“你得承認錯誤,不過不是跟我承認,是跟張國棟。”黃正輝擺了擺手,“你抽時間,去張國棟家裡,老老實實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今後大家工作要團結。”
巴幹臉皮一抖,眯眼瞪著張逸夫。
你丫有意思麼,這點兒破事找部長告狀?!
他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看到了發展結果。
令人頭疼的抉擇落到了巴幹頭上。
巴幹不服啊,苦著臉道:“黃部長,當時的事情都是領導決定的,我也不過是個處長,張逸夫是怎麼跟你說的?”
“你別管他怎麼說的。”黃正輝抬手道,“就告訴我,你認,還是不認?”
“我……我……”
張逸夫見巴干犯難,立刻說道:“黃部長,巴乾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咱們逼他認錯,然後他去我家說句對不起就走了,這也沒什麼意義。”
“那你說怎麼有意義?”黃正輝也有點來氣了,攤開雙臂道,“你們兩個,都是主要幹部,都負責重要工作,非這麼一天到晚掐,你告訴我怎麼解決?”
“我去!”巴幹一見領導有些動怒,立刻雙掌一拍,極其痛快地說道,“為了團結,我認,我什麼都認,張逸夫你寫個稿子讓我給你爹讀都可以!這行了吧?”
黃正輝這才滿意點了點頭,望向張逸夫:“你看,巴幹已經退了一步,很誠懇了,你也表個態。”
他。媽的,人不要臉,沒轍啊!
麻煩又回到了張逸夫頭上。
應了這事,今後就再沒法跟巴幹掐了,不因別的,只因黃大佬已經出面調停,你們都應了,再鬧下去就是拿大佬不當東西。
巴幹雖然也不好受,但看著這會兒的張逸夫,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你玩?你玩?你個嫩犢子玩得過我?
你得看領導需求啊!領導要咱們團結!你就得團結!你非跟領導對著幹!怎麼著?有種搖頭!你有種搖個頭給咱們看看!
張逸夫沉吟片刻,心中本已是死結,這不是心裡邏輯和語言技巧能解決的問題了。
他才發現,自己始終就不是一個善於變節的人,從根上就不是。否則,依靠他的知識能力,搞兩個專利獻給美帝,全家移民,去發達國家混吃混喝,享受新鮮空氣,逃離這些該死的煩惱,實在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
他血液裡一直存在著某些東西,也許是張國棟留給他的唯一厚禮,儘管這份堅持已經隨著社會氛圍的變遷而有所改變,但剝開它,初心依在。
與最初夏雪單純地想逃離這塊土地不同,不管他變得多麼骯髒不堪,不管多少禽獸狼狽在上面結群為奸,不管上面流淌的是岩漿或是清泉——
張逸夫始終愛著這裡。
他要留在這裡,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