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臉央求道。
“天下有德者居之。”鳳磬碩目光狂傲,但是在落到她憂心仲仲小臉上時,不禁柔和了些。“太子能力不及我,就算坐上帝位,不過是個守成之主,不是個開疆闢土的霸王。”
“可是現在百姓生活得很好,人人富足,家家都能吃飽穿暖,這樣不夠嗎?”她直直地凝視著他。真不明白為什麼男人的心和眼,總是要飛得那麼高、那麼遠?就算有一天能夠飛到高高的九天之上,但他不感覺冷嗎?孤單嗎?
“不夠。”他語氣堅決地道:“這天下,這江山,可以不止萬里遼闊,海外島外有島,大漠極北國上有國,若能將所有地境統領成一國,那麼這才配稱擁有『天下』。”
眼前的男兒非池中之物,而是隨時都能振翅翱翔凌霄之上的龍。
她知道的,她一向就懂的。
“可是非得流那麼多不必要流的血,死那麼多枉死的人,才能成就那麼大的一個天下嗎?”她難過地看著他。“就算要達到目的,也不必一定得不擇手段……”
“不論是何種手段,只要能成就大業,就是最有效的手段。”他挑眉反問:“否則你說,帝權不在我手,如何統領三軍、揮灑自如?”
“若照我說,做人知足常滿才最好!”她氣苦地道:“就算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發動流血戰爭,奪取帝位就不對,尤其皇上是好皇上,太子也是個好太子,他們都是你最親的人,你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就傷害他們、背叛他們?”
鳳磬碩臉色陰沉鐵青得可怕。“在你心底,究竟是我重要,還是那些不相干的人重要?”
她可以不管任何人,可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背上這“弒侄奪位”的千古罵名呢?
“你真在乎我怎麼想嗎?”她痴痴地望著他,央求道:“如果我要你為了我放棄一切恩恩怨怨,放棄那麼危險的野心,你願意嗎?”
他以沉默回答,鋼鐵意志絕不受撼動。
她的心緊緊揪在一起了。
半晌後,鳳磬碩若無其事地道:“你乖,什麼都不要多想,只要開開心心地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蘇滿兒只是無奈而悲哀地看著他。
他眼底掠過一絲不容質疑的冷峻,“我心意已決,毋須多議。”
在這一剎那,她終於看清楚了——他是一個永遠不會為了別人改變自己立場與決定的強硬男子。可悲哀的是,她卻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對他有一點點的影響力,在他心底,她是有那麼一丁點重要性的。
“如果你還是堅持這麼做,那我想,也該是我離開這兒的時候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顫抖而傷心地一笑。
他目光變得銳利,“不準!”
“我既沒嫁給你,也不是你十九皇府裡的人,為什麼不能走?”她澀澀地道:
“人,是不能那麼貪心的……你不能什麼都想要。”
“我要江山,我也要你。”他狂傲而自信地開口,“這兩者皆可兼得,並無牴觸。”
“你錯了,我爹爹不會讓我嫁給你,我也不想嫁給這樣野心勃勃,讓我提心吊膽的你。”
“滿兒,你——”他勃然大怒。
“我頭痛,要先回房了。”她站了起來,無視於他狂猛的怒火。
“蘇!滿——兒!你敢”“身後傳來可怕的咆哮令她微微瑟縮,卻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趕明兒我就回家。”
第8章
他們之間又陷入一股緊繃而不安的氣氛當中。第二天,鳳磬碩派重兵守衛她的房門,別說揹著包袱的她被攔下來,就連她屋裡的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蘇滿兒知道他在生氣,而且絕對不可能讓她回家,可是這依然改變不了什麼,也解決不了橫亙在他們當中的歧見和阻礙。
他寸步不讓,她自己也陷入了矛盾和痛苦之中,在每個呼吸間都徘徊著離開、留下的雙重摺磨和掙扎。
旺財和旺福漸漸能吃粟米,能吱吱喳喳,還能在她床上蹦來跳去了。
她每天就只有跟牠們玩的份,因為她連一步都不能跨出房門,就像在坐牢一樣。一座華麗的監牢。他不讓她離開,可也賭氣不來見她,彷佛這樣就可以阻止她再提離開的事。但是在燈會的前一天,鳳磬碩還是來了。
“你改變心意了嗎?”他神情冷淡而疏遠,像是一種對她刻意的懲罰。
蘇滿兒望著他,內心同時交錯著想撲進他懷裡、或是想親手掐死他的兩種衝突情緒。
她不知該笑該氣還是該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