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脖領子連站了三個半小時，她爸打電話過來都沒用，是老子的兵就得聽老子的。只要沒死沒殘就得聽口令！別小看這多加的半小時，我在她頭頂上、兩肩膀和膝蓋縫縫裡各放了一片葉子，掉一片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多站一小時，掉兩片就是兩小時，不帶打折的。”

“那要是被風吹走的呢？”隊伍裡不知道哪冒出了一句疑問。

教官聽了相當高興，看來體力不錯啊，還有心思八卦呢：“那也是她命不好！是老天爺要懲罰她，誰叫她不聽命令的？這就是教訓！剛才誰在說話的？是不是也想試一試啊？想試的站出來，連長我絕對不藏私！”

每個人的嘴上像拉了道拉鍊似得，任何聲音都泯滅在教官的問話聲後。無聲中隊伍裡站姿又標準了很多。

筱瑜被太陽曬得暈乎乎的，也不敢有大的動作，她站在佇列的最後方，168的身姿，加上腦後盤亙的麻花大辮子格外引人注目。高熱的暑氣從下至上衝擊而來。在睫毛下形成了一片水霧，一片朦朧中讓她回想起來的時候。

早上7點大家在指定地點集合了，卻並沒有按時出發，原因是有部分人不信邪的以身犯法，帶了很多“違禁品”，從而拖後了上車的速度，隨隊而來的大兵們也不含糊。也許是每年軍訓都經歷了這樣的遭遇，早已有了應對方案，只見他們端著個超大的紙箱站在巴士的入口，一個個的檢查，有不合格的便一股腦的往箱子裡一扔，什麼水果肉乾、傳呼機、收音機的統統繳械了。引得一片嗚呼哀哉的才拖拖拉拉的上了車。

新兵營紅磚黑瓦、各種訓練場地，因為本年度新兵招募尚未啟動，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一隊教官列隊前方，正等著學員的到達。挺拔的身影竟讓筱瑜開始思念那個已一個月不見蹤影的人來。陵大新生的到來，讓這個寂靜已久的場地瞬間熱鬧起來，增添了綠色以外的色彩，接下來是分系站隊，點名分配連隊和宿舍，11點前才全部結束。

領到宿舍號碼牌後，眾人三五成群的結伴去了宿舍，這才發現宿舍艱苦得回到瞭解放前，一層五個宿舍共用一個洗漱間，一個宿舍12張上下鋪鐵床，每張床上有一個疊放得跟豆腐媲美的方塊被，被子上整齊的擺放著一套迷彩軍訓服，除了洗漱用的24個塑膠桶以及內裡放著的相應塑膠臉盆，房間內無任何其他物品。有人的地方便有爭鬥，24個人的床位爭奪戰一觸即發，直到各就各位後，才開始罵罵咧咧的換上軍訓服出操去。筱瑜所在的床位是離門口最遠的上鋪，打破頭的美女們一早就自動忽視了，她毫無阻礙的佔據了這塊領地，有條不紊的換好衣服順便小小的補了一下眠，等集合號子吹響時，大部分還在手忙腳亂的規制著自己的私人物品，筱瑜已是神清氣爽了。

教官高亢的聲音響起：“操場邊上有一輛120急救車隨時待命著，那兒有漂亮的護士姐姐，清涼可口的冰水，在我這隻能看到我這塊黑炭，沒有冰水、沒有陰涼的樹蔭給你們躲太陽，有誰承認自己是孬種的，站出來，馬上就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有沒有孬種？您們是孬種嗎？”

稀稀拉拉的人群裡幾個為數不多的男生喊開了：“我們不是孬種！”

“中午都沒吃飯啊！你們這群四肢不勤的書呆子，除了會讀書，你們還有什麼本事啊？就站這麼一會兒，你看看你們這熊樣，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土匪流氓都比你們強。明明早上7點鐘集合的，結果楞是浪費了一個上午的大好時光，還有時間觀念嗎？其實我知道，你們壓根都不想來軍訓！那就正大光明的承認嘛！承認這點也沒什麼好丟臉的。現在大點聲回答我：你們是孬種嗎？”

“我們不是！”

“很好！教官我也不是什麼狠心的人，現在聽我口令：立正！向右轉，前方樹蔭踏步走！121、121、121，立定！哎哎哎，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有讓你們休息嗎？繼續站著！看見前面的山了沒有？那叫325高地，站夠一個小時後，全體朝325高地進發，有掉隊的、回不來的今晚就別吃飯了。”說著教官解開褲腰的皮帶，打出去抽得嘩嘩響：“看見沒有，我會時刻跟在你們後面，掉隊的我不介意給他來份加餐——牛皮炒肉絲！”

93、第一堂課

一群一百人左右的方陣從起點出發，朝325高地奔去，教官將他的皮帶又系回了腰間，洪亮的聲音在後方響起：“為了讓你們省點皮肉之苦，我就不跟著去了，本人就在終點等你們回來，注意了啊！別以為我沒有一路看著，你們當中的某些人就可以沒到山頂便打轉，沒摸到那面紅旗，怕也得給我爬回去摸一把，老子的望遠鏡可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