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耳裡卻已不同當初的感覺。起初她不過是個來投奔她的小奴婢,哪怕為主子獻身都是理所當然的。
而今,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已不再將她當作奴婢,剛才那一聲“卿君”,叫得她全身燥熱到不行,現在他又叫她留下來吃飯……不行!不能太沉溺於這種感覺之中,否則她會越來越捨不得和他分離。
她低著頭,用空碗盛了飯,一語不發地吃著。東野情見她這樣沉默,便取笑道:“突然變啞巴啦?是不是今天廚子菜做得鹹了?”
“自小我哥哥和我說,得不到的夢,就不要去妄想。但若命中是你的,就不要放過。”她用筷子戳著飯碗中的米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句話來。“有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命中是我的,什麼是不要去妄想……”
她突然終止了話,呆呆地看著東野情——那張可以讓她心生暖意的俊容,有時候深深凝望著,卻會無端泛起一絲心酸。
他,其實就是她不要去妄想的吧?
她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看得東野情眸色一沉,自桌後伸手將她拽到自己眼前,“你想說什麼?”
她不是第一次這麼靠近他,卻不知怎地,在聞到他的氣息時,忽然心跳開始亂了拍子,眼前的他忽然放大五官,讓她不知道該看向何處,但是若避開他惑人的眼神,豈不顯得自己心虛?
他的臉似又貼近了幾分,嚇得她不敢呼吸,生怕將他的氣息都吸進自己的肺裡。只是這口氣憋得好辛苦,手上的飯碗都快端不住了。
“王爺,兵部路大人一定要見您,說是有緊急軍情,您若是再不見他,他就要闖進來了!”
門外下人的稟報聲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南卿君手忙腳亂地掙開他,“路大人有急事,你還是見他吧。”
東野情向後一靠,蹙著眉心嘀咕一句,“餓狼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路闌珊面色鐵青,一進門連行禮都忘了,便急急地說道:“北陵果然有動作了,大禹郡連日快馬稟報,原本多出來那些貌似農民的人,忽然身攜利刃,圍攏在大禹郡四周,幾次挑釁滋事,和大禹郡的守城士兵發生衝突。其他幾郡也都有類似的報告。”
東野情慢悠悠地喝著茶,“這些事情陛下知道了嗎?”
“這兩日我已經進宮見了陛下三次,在朝堂上也稟告陛下,但是陛下也拿不出個主意,只交代兵部密切留意。”
“那這就是你們兵部的事情了,你又何必來告訴我?難道你這個兵部尚書是坐領幹餉不成?”
路闌珊被他訓斥得臉色忽青忽白,沉住氣低頭說道:“因為茲事體大,北陵顯然知道您最近卸任朝務才敢大著膽子來挑釁。陛下不懂軍事,只要軍功,卑職可以派兵去和北陵打仗,但是卑職不敢擔保一定能打勝仗,而陛下那裡,卑職也摸不透他的心思。陳大人說,陛下這兩日顯得焦慮,說不定是想和王爺求和……”
“不要去揣測陛下的心思,對你並沒有好處。”東野情見南卿君偷偷往外淄,便揚聲道:“你偷跑做什麼?這點事情你聽聽也好。”
南卿君尷尬地回頭,“東野和北陵的軍事機密,我還是少知道得好。”
“我會怕你洩漏機密嗎?”張狂與自信,向來不是他東野情所缺少的。“就算南黎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北陵與東野又不是第一次交戰,哪次北陵能佔到大便宜?”
路闌珊這才注意到南卿君也在。他雖然知道這丫頭有古怪,聽她竟是南黎人,這卻是他不知道也沒想到的。
“你是南黎人?”路闌珊驚詫地叫起來,“你不是說你是自北陵逃難來的?”
東野情打斷他的話,“叫大禹郡的守城將士做好防禦準備,周邊六郡十三縣都進入緊急戰備狀態,不要懈怠!晚上城頭要燃火把,徹夜不熄。城外敵人見我們已有準備,不會匆忙攻城。師出無名,北陵還在找機會罷了。”
“是!”有東野情這幾句話,路闌珊稍稍放心了些。“那我這就回去部署。”
南卿君問東野情,“如果陛下就這件事問你,你會應承下來嗎?”
東野情沉默半晌,才道:“私人恩怨再大,國家之前總是小事。”
南卿君看著他,雖然心中讚許他的胸襟,卻也不免為他擔心。他與東野箭之間的恩怨,是牽扯東野的大事,豈是小事。東野箭是個城府很深又心胸狹窄的人,否則不會隱忍這麼久,才藉著她的事向東野情發難,就算是東野情同意出面解決這次的危機,東野箭會領情嗎?
“功高震主”這四個字,早已扣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