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致遠之間,似乎永遠是我在尋找他,而且每次都如此艱難,我不禁有些喪氣——大概是我和他實在沒緣分。
然而若真是沒有緣分,為何那次在百花樓,可以巧合成那樣,讓我偏偏看見他?
忽然,前方傳來嘈雜的聲響,有驚呼有叫喊,我周圍的人也都往那個方向衝去,我疑惑抬頭,卻見前方是座橋,許多人圍在橋上,紛紛往下看。我走近幾步,就見一具屍體浮在水面上,正順著水波慢慢的往前方飄蕩,遠遠看去,那屍體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被水撐得脹的厲害,看起來十分可怕。
沒一會兒便有官差來打撈屍體,然後蓋上白布,運著走了。
圍觀的人群見屍體被運走,也都失了興趣,一點點散開,我隱約聽見有人在討論那具屍體,一個人聲音甚至帶著笑意,他道:“哎,是個年輕男子呢,這種人自盡,要麼是沒錢了,要麼是相好的跟了別人,□□無情戲子無義,也不知道這些男人這麼想的,大好前程啊,一死了之,簡直愚蠢。”
我聽了片刻,覺得甚沒意思,腦袋裡又浮現出那具有點可怖的屍體的模樣,又連著想到了如意,想到了荷露,想到了一直沒有露面的林致遠。
失了魂般的回到客棧,一進去,葉傾便走了過來,對我低聲道:“過來。”
我愣了愣,跟著他走去角落,他道:“剛剛衙門的仵作來了。”
我道:“怎麼?”
他皺著眉頭道:“仵作說,荷露和如意的屍體,都被人動過了。”
“什麼意思?”我有點不解,又有點了解,心裡砰砰亂跳。
他說:“有人潛入衙門,檢查過那些屍體。有可能是梅花賊去檢檢視有沒有破綻——但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他這麼做才是冒險。那麼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也有人在查梅花賊的事情。”
頓了頓,葉傾道:“也不曉得是誰。”
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心心念唸的林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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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案終
我很有些激動,對葉傾道:“我大概可以知道是誰……只要你帶我去衙門。”
葉傾愣了愣,道:“你要自首?你剛剛走出門,衙門就有人來報,果然是你?”
“……不是我!”我抿了抿嘴,“我只是有一個猜想。”
葉傾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點什麼,而我期盼地看著他,半響葉傾道:“好。”
雖然葉傾答應了,但這件事情本身是不被允許的,我和葉傾等到半夜才偷偷摸摸去了衙門的停屍房,只見到處都是木床,只有三張蓋著白布,底下顯然是屍體。
一個是荷露,一個是如意,另一個……大概是我那日偶然遇見的被打撈上來的男屍。
停屍房味道十分難聞,然而我想到林致遠不久前才來過這裡,便憑空生出了勇氣。
輕輕揭開白布,卻是一具腫脹了的屍體,我愣了一會兒才想到這大概是那具男屍。
“……”我和他,其實也頗為有緣。
合上白布,我走去另一具屍體身邊,白布還未掀起,剛剛才點燃的蠟燭忽然滅掉,整個停屍房烏黑一片,而因著這樣的烏黑,彷彿所有的動靜都變得細密起來,我聽見輕微的哭聲,伴隨著木床被拍打的聲音,有不知何處而來的冷風拂過,帶著濃厚不散的屍臭,直直的撲向我。
就彷彿是如意和荷露心有不甘,想抓住什麼人,訴說些什麼。
我鎮定道:“葉捕頭?”
沒有人回答。
只有女子的哭聲越來越鮮明,彷彿近在咫尺。
我並不慌張,乾脆道:“是如意姑娘還是荷露姑娘?若你們真的心有不甘,哭是沒用的,勞煩儘可能告訴在下,究竟誰是梅花賊?”
拍打木板的聲音也強烈起來,似乎是有人扼住她們的脖子讓她們無法言語,我憑藉著聲音上前,想盡量靠近如意和荷露的屍體,忽然,一束光亮了起來,我猛然回頭,卻見是葉傾舉著一個火摺子看著我,他手裡火摺子散發出略嫌微弱的光芒,但已足夠照亮四周,我看見葉傾神色複雜,似乎在看我,又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葉捕頭?”我疑惑地道,“剛剛你去哪裡了?”
他沒有理我,用火摺子重新點燃周圍的蠟燭,然後朝我走來。
我忽然明白過來,無奈地道:“剛剛是你?”
葉傾清咳一聲,道:“嗯……我只是覺得你實在有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