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忽然帶了哭腔,我措手不及,只好拍著她的背,道:“別哭,別哭……都,都過去了……”
說完我就覺得,我這安慰人的水平,還是那麼的堪憂。
“師姐告訴我,她是聽到你和林致遠討論有本秘辛不見了,加上裴俊的奇怪反應,才偷偷溜進裴俊房裡,找到那本秘/辛,然後看到了裴俊的秘密。於是她約出裴俊和他談,裴俊慌慌張張的,只說當時他自己渾渾噩噩,什麼也不知道,清醒過來就發現裴瑩已死,他想趁著夜深人靜埋葬裴瑩,卻被裴蘊發現——這就是為什麼,裴俊一直害怕裴蘊,他怕裴蘊把事情抖出去。”
裴芙嘆了口氣:“師姐讓裴俊描述了他當時的狀態,發現和自己當年中的春/藥如出一轍。於是……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裴蘊。”
“師姐在此之前就約好了裴蘊,只是約的時間晚了些——師姐的本意,是怕裴俊對她不利,所以打算和裴俊攤牌之後以免被傷害,叫來裴蘊。然而師姐太憤怒,竟然錯手殺了裴俊。懷著對裴蘊的恨意,她順勢嫁禍給了裴蘊。”
裴芙說完,長嘆一口氣:“這就是一切的經過了。”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裴芙看了我一眼,道:“我跟你說這些,一是實在也很震驚,想找個人傾訴。二是知道你八婆但不碎嘴的性子,所以乾脆告訴你。”
八婆但不碎嘴……我該謝謝裴芙嗎……
裴芙嘆了口氣,轉身走了,我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說謊了。”
忽然,林致遠的聲音響起,我嚇了一跳,轉頭果然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你,你聽了多久的牆角!”我鄙視地看著他。
林致遠道:“一部分。”
“誰撒謊了?”我疑惑地道。
“裴瓊。”林致遠淡淡解釋,“裴俊是被毒/死的,而裴俊面前沒有任何茶杯之類的,可見是早有蓄謀,大概……是當時的香爐的問題。我們早上去的時候,書房裡沒有香爐,你沒發現?本來前一天,她們是哪裡都安了香爐的。”林致遠道。
我道:“那裴芙知不知道……”
“她又沒你那麼馬虎。何況她自己親手安的,如何不會發現。”林致遠瞥我一眼,“不過她願意相信裴瓊,就由她去吧。”
“哎,裴芙跟我說這些已經很為難了,我再戳穿她那就更不識趣了。”我搖了搖頭,“就這樣吧。”
林致遠沒有理我,他估計根本就沒打算參與進來。
真是個冷漠的傢伙。
我忽然反應過來,道:“誒,你沒走?!”
“你家那位小香姑娘,直接衝進我房間,抱住我的行李——你說呢?”他淡淡地掃了我一眼。
我:“小香怎麼可以這樣!真是的!我回去說她!”
說什麼?
說,小香你乾的真棒!
林致遠居然笑了笑:“也罷,的確天色不早,明天再走也好。”
我傻笑道:“對啊對啊。”
第二天清早我們便出發,來送我們的只有裴芙,來的時候清清冷冷,走的時候更加清冷,毒醫谷縱然美景千般,我想,我卻不願再來。
裴芙送我們到谷口便要撤走,她人都已經掉頭了,谷內卻忽然出來了一匹黑馬,上面坐著的人面色蒼白,揹著個行囊,看起來快要死/去一般。
我驚訝道:“裴蘊?”
裴蘊見了我們,也愣了愣,隨即道:“何必驚訝?師姐留我一命已經很客氣。我卻是無法再留在毒醫谷了。”
我道:“呃,也對……不過,我有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那樣對裴瑩?”
我始終記得,裴瑩應該是每個人都很喜歡的呀……
裴蘊答非所問:“世人都說,女人的嫉妒,是最可怕的東西。但他們不知道,男人的嫉妒……有時候往往更可怕。”
我愣愣地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和裴瓊在一起的人是……!!!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正要離開的裴芙,她瞥了我一眼,神色冷然,而後轉身緩步離開。
裴蘊說完這句話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馬車上發愣。
小香和金升基本什麼都不知道,因此看著我很是不解,而林致遠抱臂休息,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
我嘴巴估計可以塞的下一個雞蛋了:“你一開始就知道?!”
“猜也能猜到。”
他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