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泯滅了，就算給你整個世界，你又能怎樣？你以為你能得到所有嗎？除了死也帶不走的錢和名聲，你得到了什麼。你自以為高高在上，卻是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所有人都痛恨你，沒有人會看得起你，也沒有人會愛你，你死了，也不會有人拜祭。”

“你辱罵我，也無濟於事。不過你錯了，人的愛恨都是能輕易改變的，你現在恨死我，將來卻一樣能將我視為你敬愛的父親，因為只要洗去你的記憶，重新對你好，一切都不是問題。”歐牧自信滿滿的笑。

沒有科學手段改變不了的東西，就連感情也可以，這個實驗成功了，他就可以擁有一切了。

沈心愛眼中滿是恨意：“你休想，我就是死，也永遠不會忘記，害小貝的人是誰，你也別想讓我叫你一聲爸爸”

“那就由不得你。”歐牧看著玻璃罩中的小貝，看了下時間，“將她送進去吧！”

“你們休想，你們沒資格這樣做，敢帶走他，我就和你們拼命。”沈心愛掙開保鏢，撲到玻璃罩上，像個被刺傷了的母獸，死命的護著自己的孩子。

“息，你不進來，好好勸你的愛人嗎？”歐牧突然回頭，對外面不知何時站著的鳳息笑道。

沈心愛渾身一震，茫然的望著臉上冷如冰霜，拳頭緊握，走進來的鳳息。

是鳳息，他來了，可他來了又有什麼用呢？

正是他把小貝帶過來的不是嗎？

但是小貝這麼喜歡他，或許他會有一絲惻隱之心呢！或許他會幫忙也說不定。

沈心愛決定堵一把，撲過去，抱住鳳息的手臂，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張的說道：“你救救她，好不好，小貝那麼喜歡你這個鳳息叔叔，你真的忍心看她死去嗎？算我求你，你救她，我們之間的事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她呼吸急促，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撕心裂肺喊著。

可是她發現，她拼命的喊了一陣，整個實驗間都回響著她淒厲的聲音，鳳息那表情卻好像沒聽到似的，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他只是用沉痛悲憫的目光望著她，可是那目光中卻沒有打算救皇小貝的意向。

“心愛，對不起……”

沈心愛的心驟然一痛，漆黑的眼睛瞪得老大的，卻一下子失去了焦距。

她像掛在懸崖上的瀕死者，唯一抓住的一根樹枝都突然斷掉了，身體拼命的往下掉，在絕望和不敢相信中，掉進了無底深淵。

她救不了她，救不了她的小貝。

“為什麼？”她驚痛茫然的望著他，手無力的從他手上放開，感覺自己再也沒有力氣抓住什麼。

那種徹底絕望的心情，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僅僅三個字從胸腔裡擠出來，就如一把把刀子，從的心上劃過，一刀又一刀，直至血肉模糊。

鳳息心顫痛起來，努力想抓住她的手，可是看到她那慘痛的淚容，那無法置信的眼睛，那絕望的氣息。

他伸出的手，就垂下了，再也伸不出去。

“為什麼，你告訴我？”沈心愛撕聲質問著，雙眼欲裂。

她不明白，什麼都不明白，難道他真的這麼殘忍，曾經他對皇小貝也是極好的，可以眼睜睜的看著皇小貝死掉。

她知道，現在他們和歐牧鬥，是螳螂擋臂，根本不可能成功，可是隻要還沒有看到小貝被送進去，她就還要努力在絕望中掙扎，一絲希望都不放過。

如果是皇羿在這裡，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吧！對，他一定不會的，自始自終，她可以相信，可以依賴的人也只有他。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她一直都看不透鳳息。他做的所有決定，都讓她費解。

“他說不出，就讓我來告訴你，小貝送去做實驗的同意書，是他籤的，從一開始他就打算犧牲你的女兒。”歐牧讓人拿出一本同意書，遞給沈心愛。

沈心愛倉惶的接過，手指急促的翻動著，胡亂的翻到最後一頁。

無焦距的眼神掃著最後一行的簽名，終於凝聚了，她看到了什麼，她什麼都看不到，就只看到兩個字，熟悉的兩個字鳳息。

心痛如絞，好痛好痛，全身血液都凍結了，靈魂徹底碎裂了。

啪一聲，檔案從她手上跌落地上。

雖然她一直都很恨他，可是她的潛意識裡，還是把他當家人一樣看待。

她怔怔的抬頭望著鳳息，臉上無意識的流下兩行清淚。她慘白著臉不停的搖頭，腳步踉蹌的後退，最終自己絆倒自己，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