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再次見面的時候,蕭晴全無任何心裡準備。
就這樣,在傍晚的街上相遇。
兩人皆怔怔地站在原地,隔著一條街道看著彼此。少人的道路上,偶爾有車輛經過他們中間,將路面照出短暫的明亮。
蕭晴呆呆地看著前方的陸川,然後呆呆地走近他身邊。路燈照在身上,使陸川的眼看起來格外明亮。
“你的臉怎麼了?”
這是陸川開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將呆愣中的蕭晴驚醒。
她眨眨眼,咧嘴笑起來。
“被老媽打的。嘿嘿……”
暴龍在得知一切後終於還是噴火了,物件是她。
陸川深深皺眉,“你動了手術才幾天,她真下得去手。你確定她是你親媽?”
“受刺激太大,只是一耳光已經很輕了。如果我不是她親生的,估計她會動刀子。”蕭晴笑得開懷。聽出陸川語氣中的惱火,以及不再雲淡風輕的言談,這讓她心情很好。
“你把一切都告訴她了?”
“是啊,不過隱瞞了你的事。因為無法揍老爸,她按就近原則選擇動手揍我。”她撫著後腦勺說道。
“為什麼?”陸川苦笑著看她紅腫的一邊臉頰。
“我讓老爸吃了過期罐頭,他因食物中毒住院了。”蕭晴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
陸川睜大眼睛看她有些得意的臉,片刻後,他仰起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只有你才能想出這麼荒唐的法子,你果然是蕭翟瑞的女兒。哈哈……”
“嘿嘿……”蕭晴跟著笑起來。
其實她是被老媽趕出家門的,在打了她一耳光後。
這幾天,在老媽接受事實之前,她得將皮繃緊一點。一切都和她預料的一樣,包括這一耳光。接下來,估計她老媽會離家出走幾天,但最終會因為考慮到女兒剛動了手術和丈夫進了醫院而放心不下,然後回家照顧準病號和病號。
雖然一切都如她安排,但終究因臉頰的痛而不舒服得很。在清冷的街道上獨自走著的時候,她想起陸川曾經捱過的那耳光。這才發現他已經離開她的生活很久了,久到這樣突然想起的時候,已不會再心痛。
不知是因蘇雲君的那句“他對你是真心的”,還是因為真的遺忘。
如此突兀地相遇,除了意外,她還感到濃濃的懷念。
他的笑容,近在咫尺,帶著她記憶中的俊朗和溫柔……
“……你做什麼?”
陸川低頭看著猛撲過來抱住他腰際的蕭晴。
她將臉深深埋入他的衣襟,聞到熟悉的味道。毛衣柔軟地貼在臉上,溫暖了她冰涼的臉頰和鼻樑。
蕭晴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緊緊地抱著他。
陸川淺淺地笑了,雙手環住她的背。他的手中還拎著剛從便利商店裡買的東西。他低下頭,在她耳際低聲說道:“臉上痛不痛?”
“嗯。”蕭晴在他胸口悶悶地應了一聲,依然沒有離開這個溫暖懷抱的打算。
“我看看。”陸川一手輕撫上她的後腦,另一手捧起她的臉,令她抬頭。
蕭晴鬆開手臂,順著他的力道仰起頭。
輕柔的吻落在她唇邊,她睜大眼。路燈明亮的黃光逐漸氳上一層朦朧的光華,蕭晴緩緩閉上眼,感覺到心頭湧上濃濃的暖意。
蘇雲君說的沒錯——他是真心的。
否則,他的吻,怎會如此深情……
“不準!絕對不準!”蕭翟瑞的怒吼恨不得響徹整個醫院。
蕭晴立即將病房的門窗關嚴實,很想在門上掛個請勿打擾的牌子。蕭晴嘆著氣回到剛割掉闌尾的老爸的床邊。她料到了,蕭翟瑞的這種反應,以及他會這樣極力反對她和陸川在一起的原因,她也知道了。
“我是不介意你吼遍整個醫院,反正在這裡工作的是你不是我。”蕭晴說著坐到椅子上,一派悠閒的樣子。
蕭翟瑞從牙縫裡擠出千篇一律的兩個字:“不——準!”
蕭晴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是在徵求你同意,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
“少廢話!只有陸川……別的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他絕對不行。”蕭翟瑞堅持道。
“我又不是馬上和他結婚,你急什麼?”
“他不是理想的物件,連戀愛都不必和他談!”
蕭晴微微歪著頭,揚起嘴角笑道:“因為他殺過人?”
蕭翟瑞猛吸一口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