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猶豫,還是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
怯生生道:“福掌櫃。奴婢想去見見相識的姐姐們。”
青芽是寶兒的貼身侍婢,自是不必跟在二人身後侍奉。且她也是有些眼色的,該守禮時守禮,全然不復方才與福氣的隨意說笑。
“你自去就是了,瞧完了,就自行回去吧!不必等我,路我已經識得了。”福氣轉身過身。不必考慮的答應了。
青芽臉上立馬堆滿笑意,道了聲些,又轉身胡章,躬身行禮。
這才邁著輕盈的步子往後院兒去。
寬敞的後院,種著幾顆中等的香樟樹,挺拔著身子翠*滴。
絲竹聲嫋嫋傳來。為這後院兒平添的一絲生氣。
“柳姐姐,雲姐姐。”青芽脆脆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房門應聲而開,一面色沉重的女子走了出來,見著來人,立即露出笑臉。“青芽妹妹。”
“雲姐姐,”青芽高興的快步上前。
二人緊握著手,面上除了喜悅,還有些感動。
絲竹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細碎的腳步聲屋內傳來,一玫紅身影顯露出來,“青芽妹妹!”
“柳姐姐!”青芽往屋內看去。
一身玫紅,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面板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柳姐姐,你好美啊!”青芽由衷的感嘆。
“小蹄子,幾日不見,倒是會說話了!”被稱作柳姐姐的女子媚眼一挑,自成波光,勾魂攝魄。
青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那雲姐姐看看二人,開口了,“進屋說吧!咱們三個雖說才認識幾日,卻也有些同患難的緣分。”
“噯!”青芽復又抬起頭,眼角彎彎,笑意滿滿。
柳姐姐也是點頭贊同。
同是落魄的三人,因機緣巧合,同侍一主,雖做的不事,卻都覺十分幸運。
“柳姐姐,你竟會彈琴!青芽好佩服。”青芽望著窗邊琴案上的一把梨花古琴,讚歎道。
柳姐姐笑靨如花的美麗面龐卻有僵住,隨機又展開笑顏,“琴棋書畫哪裡一樣不是我柳媚會的!可都得靠這些吃飯哩!”
青芽有些沒聽明白,再是想問什麼,那雲姐姐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搖搖頭,安慰道:“罷!那都是過去了!”
柳媚微微一笑,點點頭,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早晨姑娘命人送來了這把上好的古琴,讓她有一絲錯愕。
彷彿從前的噩夢又將上演,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
姑娘,會這般狠心嗎?
雲姐姐轉向青芽,問道:“青芽妹妹,這幾日可好?”
說道這兒,青芽便咧開了嘴,“極好,姑娘待我就似妹妹一般,髒活累活從不叫我幹,就說端茶遞水也甚少。姑娘常說,人要多動一動,力所能及的事兒,自己都不做,豈不形同廢人。這句話,青芽不是很懂,是不是姑娘覺得我做得不好?可她又從不說自己。”
“這你就錯怪姑娘了。若是你真的做得不好,她也不會挑了你去,定是看中了的。”雲姐姐搖搖頭,溫柔道。
眼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那個年紀小小。模樣清淡,氣勢十足的女子。
又低頭望了望桌上的本子,腦海中一絲不解閃過。
雲姐姐,原名雲清,正如這名字一般,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家境還算富裕,久居深閨,不諳世事。
無奈家道中落,青黃不接。爹孃便將她家給一富商作妾室。
雲清性子清淡,不喜講話,受盡排斥,凌辱。最可恨的是那富商一不高興,便對她拳打腳踢。雲清再難忍耐。便逃走了。
顛沛流離一段日子,不慎落入人販子手中,直至到了京城。
柳媚看到雲清面上的一絲痛色,心中稍有不忍,她二人皆是苦難中過來的,那種感覺她懂。青芽在三人中算是最幸福的了,如今又跟在姑娘身邊。卻也正適合她活潑單純的性格。
“我給你們嘆彈一首曲子吧!”柳媚說著,站起身子,邁著蓮步,往窗邊走去。
白嫩纖長的玉指,輕撫摸著琴身,坐了下來。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十分流暢。伴隨著古琴,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