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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寒而慄。“昨兒個我來楓林館之前,交代過你什麼?”

“貝勒爺在楓林館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赫圖倫囁曘的回答。

聞言,宣臨的表情更加陰沉了。

“可是,貝勒爺──”赫圖倫帶著懼意,縮頭縮尾地開口說:“王爺一早說要見您。”

此時,僕婦送上一杯熱騰騰的香茗後又退下。

“哪個王爺?”宣臨不動聲色的端起杯子啜了一口。

“您的阿瑪,定浚王爺。”

宣臨放下杯子,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煞有介事的面色一整,問:“你再說一遍。”

“您的阿瑪,定浚王爺要見您。”赫圖倫戰戰兢兢的重複。

“見我?”

宣臨嘲弄地冷笑數聲。

啊!天要下紅雨了。過了整整二十四年避之不見面的日子,這會兒他竟然說要見他?

從來沒見貝勒爺笑過,這會兒,赫圖倫反倒被他的笑嚇得噤了口。

說真格的,他也不知道定浚王爺為什麼會突然召見宣臨貝勒,如果不是巴顏總管特地來報,他真的會當作笑話一則,聽過就算。

“貝……貝勒爺……”赫圖倫試探性地開口。

看見赫圖倫面無人色的表情一眼,他一揚俊美的唇角,道:“好,就賣他一個面子。”

語畢,他擊掌喚進來一名僕婦。

“貝勒爺。”

“我上山一趟,得過了晌午才會回來,別打擾了少福晉,讓她多睡一會兒。”

“是,奴才曉得了。”

宣臨回過頭來,看向呆怔的赫圖倫。

“你,帶路吧!”

“喳!”

第八章 落雪

自過了,燒燈後,都不見,踏青挑菜。

幾回憑,雙燕丁寧深意,

往來卻恨重簾礙。

約何時再,正春濃酒困,

人間畫有無聊賴,懨懨睡起,

猶有花梢日在。

──賀鑄。薄倖

出生二十四個年頭,這是宣臨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從定浚王府的正門踏進自己的家。

穿著滿族正式服飾,一張與二貝勒宣豫極為相似,但是更顯得陰冷俊美的面孔,再加上罕見的湛藍眼曈,家僕們直覺地便猜出他是──定浚王府那個離群索居的大貝勒,素有“煞星”之稱的大阿哥──宣臨貝勒!

宣臨眼神睥睨的掃視著人人自危的僕從們,俊美的唇角無言地浮現一抹冷笑。

一群不辨是非的愚民!

“貝勒爺!”赫圖倫擔心地叫著。

他不是瞎子,那群僕人眼裡的恐懼與厭惡赤裸裸的呈現在他們的臉上。

宣臨貝勒一定也看見他們的表情了,可是,他卻沒有發怒,只是一徑兒的冷笑,彷徘看了一出小丑上演的鬧劇。

貝勒爺心裡一定不好受吧?連他看了都覺心酸……

一個端著熱茶的丫鬟經過迴廊,在看見遠遠走來的宣臨時,先是一愣,接著表情變得驚恐不已,像是見著鬼物一般,慌張得連托盤都打翻了,兩隻精緻的景德瓷杯碎了一地,湯湯水水灑得到處都是。

赫圖倫當場翻臉,厲聲大吼:“放肆!見了貝勒爺,不會請安問好嗎?”

“是……”丫鬟顫抖地欠身一福,問安的聲音破碎顫抖,“貝……貝勒爺……吉……吉祥……”

這種情形他早已司空見慣了,不是嗎?但為什麼直到今天,他的心還是會隱隱刺痛著?

不期然地,他想起燻尹真誠而不帶一絲嫌惡的眸光,飽含創痛的心奇異的受到撫慰。

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視他為煞星他無所謂,只要燻尹瞭解他,這樣就夠了。

宣臨冷然的眼光連瞧也不瞧一眼,只道:“起喀。”

“謝貝勒爺!”

丫鬟慌慌張張地說完,草草地收拾滿目瘡痍的地面,便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氣氛依然僵滯著,冷不防赫圖倫沉堅喝道:“不去幹活兒,淨杵在那裡幹什麼?”

“喳!”僕人們像是被點醒了一般,紛紛回去幹活兒。

“真是的,一群不知死活的奴才!”赫圖倫低聲咒罵著。

巴顏到底是怎麼訓練下人的?一個比一個還放肆,全爬到主子頭上撒野了,待會兒見到他非狠狠削他一頓不可。

“赫圖倫。”宣臨叫道。